“你无恙便好。”姜若嫣喃喃自语了一句,突又抬起双眸,眼锋转刹时厉烈如刀,“踏雪荀梅当真好生威风,我这便进宫面圣,看他们西魏使团如何能迎回戋戋一质子返国……”
“公子还是不累于人的脾气,”姜若嫣的颊边,漾着浅浅酒涡,但一双如明月般清澈的眼睛中,仍蒙着一层泪光:“街巷之事,公子可曾受伤?府中太医可曾为公子诊治?”
因为右督卫直属御前,自成体系,常常无需告诉相干府司而自行其事,且京兆衙门比来为一名五品文官于府中遇伏身亡的案子忙得是焦头烂额,故而右督卫疏理起案情来则有条不紊,与事者接踵被其请去喝茶问话。只是恭王乃是皇族宗亲,那么除非有明旨,不然任何督卫不得提审,故而恭王依如那般萧洒安闲,只是平日未出王府罢了。
“可我不能看着公子要受这等委曲。”
整修一新的云阳府客院内,一派晚春光阴。海棠谢尽,桃李成荫,繁华中又透着股伤春的气味,李兰正捧着本书卷翻读,听到短促的脚步声后,他抬开端,朝院门方向展颜一笑,阳光的斑点从树叶的裂缝间落下,晃闲逛悠在他脸上跳动着,愈发显得阿谁笑容活泼之极。
姜若嫣左思右想,实在未想明白,不由问道:“可若不是意气之争,那西魏使团如此行事意欲何为啊?”
这句话他本是偶然说出,但听到姜若嫣耳中,却令她满身一僵,眼睫狠恶地颤抖了一下。半晌后,姜若嫣方凝睇着他的脸,眼眸中水气盈盈,腔调温和隧道:“就依公子之言便是。”
而街巷产生的那场拼斗,总领皇城治卫的右督卫固然事前不知情,但也不至于过后还像大傻子一样。很快,天子便接到了关于云阳府客卿于街巷遇伏的卷宗,诸位贵爵公卿皆为哗然,一时候朝堂局势不免潮生水起。
天光潋滟,碧绿枝叶间有几星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初染,窗前的树被风吹过,才子微微摇摆的影倒映在窗纸上,愈发显得英姿勃勃。李兰看着仿若烈羽彩凤的女子,不由眼神微凝,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半晌火线腔调略有陡峭隧道:“那也不能由公主出面,我之以是听任其不顾,实属不想令公主无端卷入此事中来,还望公主深明我心。”
“多亏了有恭王殿下在。”李兰眸中掠过一抹哭笑不得的神采,安然道:“我不过是受了点惊吓罢了,反倒是府里人因我之故而略有重伤,这便是我的罪恶了。”
在难堪且奥妙的氛围中,俄然有家院慌镇静张地奔出去,喘着气道:“殿下,宫里来了个宣旨的公公,白爷唤你们快去前厅……”
有风盈于楼间。
“不……不是……”那家院急道,“主如果先生……先生去接旨……”
若说踏雪荀梅无端于街巷惊扰到李兰车驾的这件事,不消查也晓得跟西魏四皇子脱不了干系。即使踏雪荀梅乃是西魏正使,但毕竟事事须以身为皇族宗亲的宇文拓为主,那么以其眦睚必报之脾气做出这等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