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和顺点头。
德妃一怔，而后笑道：“陛下何出此言？”
“陛下容禀。”
宣武帝笑笑，也不晓得是否信赖她此番说辞。
“若臣妾说，别无所求，陛下信么？”
现在才七月初，间隔安王和云阳的婚期尚远，倒是不消多虑。但恭王的婚期，已经快了。他此时问起几个皇子公主的婚期…
德妃不动声色，心中却已转了千山万水。
杯碗碰撞声微响，然后又是女子轻柔的嗓音，带着安抚。
德妃娥眉微蹙，踌躇一会儿，方才低低道：“臣妾入宫前乃深闺女眷，未曾见过太子殿下，只是因侄女心鸾…才略有耳闻。”
宣武帝含笑看她，也不催促。
宣武帝调转目光，道：“朕病了的这些日子，宫里怕是不安宁。”
“咳咳…”
宣武帝观她神情，虽一如既往的沉寂淡雅，却较着多了些冷酷，心中约莫了然。
究竟圣心如何，真正让人难以测度。
“陛下是问…太子殿下？”
宣武帝提起太子，必定也会遐想到鲁王。
太子本年二十七，正妃空悬多年，独一两个侧妃。而在他头上，另有个皇宗子鲁王，已近而立之年，府中尚无妻妾。
宣武帝目光一闪，“你这是做甚么…”
宣武帝没发明她的非常，道：“明日让皇贵妃过来一趟。”
宣武帝半阖着眼，道：“皇贵妃代掌凤印多时，素有威望，她性子暖和，也不会与你难堪。有她在，朕放心。”
他俄然开口，“你可有所愿？”
宣武帝也未再逼问，而是道：“长曦年纪也不小了。”
“年初臣妾听贵妃娘娘提及。”德妃轻声接过话，“恭王的婚期定在八月初八，安王十月二十六，都是钦天监按照两位王爷的生辰八字测出来的黄道谷旦。”
德妃仍旧不予置评。
德妃缓缓抬眸，看向龙榻上端倪已显衰老的帝王。
“哦？”
毕竟…还是不一样的。
宣武帝俄然又问：“你感觉，太子如何？”
“这是臣妾的本分，也是臣妾的幸运。”
宣武帝嗯了声，又问：“云阳呢？”
本朝祖制，皇室除嫡公主外，庶出公主唯有谈婚论嫁之时才可册封。客岁八公主赐婚武安侯府世子师奇，封号云阳。
德妃沉默。
德妃回道：“陛下，云阳公主的婚期在腊月十九。”
而现在龙泉宫中，朱红殿门开启，重重帷幔以后，有倩丽的身影坐在榻前，微微俯身的行动带开端上珠翠玲琅脆响。两旁宫人垂首而立，不敢言语。
宣武帝笑意浅淡，“你入宫近两年，一向经心极力，恪守本分，又为朕孕育一子，功不成没，却从未开口向朕求过甚么。以是，朕很猎奇。”
德妃双手交叠，垂眸静道：“臣妾乃寒微之躯，本应青灯古佛了此平生，承蒙陛下垂怜，隆恩宠遇，已是臣妾毕生不敢期望。臣妾只要感激惶恐，怎敢再有所求？”
德妃道：“有贵妃姐姐摄六宫事，陛下不必忧心。”
公然，宣武帝紧接着又道：“另有长信，他是长兄，若非荣秋红颜早逝，他早该立室了…”
有风吹出去，帷幔微微闲逛，烛火跟着摇摆，昏黄浅晕，垂首而立的宫人们更加寂静，连呼吸都轻不成闻。
“谢陛下。”
当然，外界另有种说法，就是皇上被德妃节制了，不得见别人。但若如此，那让太子主理朝政的圣旨，就不会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