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少提。
张大龙等人固然不情不肯，但碍于孙绍宗‘神断’之名，倒也不敢不从，只得七手八脚的将那李氏松了绑。
“不错，我们重新演示一遍你证词里说的景象。”
这把刀只是浅显的菜刀，侧面并无甚么血槽，是以地上几近没有多少喷溅型的血迹，只顺着胸口伸展了一大片。
孙绍宗正愁节制不住这很多人，恐怕一不谨慎让贼人给跑了，这几个衙役来的倒恰是时候。
被他这又是快、又是慢的催促，张大龙顿时慌了手脚，倒与当初听到惨叫时有异曲同工之效。
一边说着，一边又将手指探入了那伤口当中，高低搅动了几下，便又了然道：“是上面的第四条肋骨被刀背撞断了，如许一来所需的力量就更大了。”
刚好此时，有宛平县的巡街衙役闻询赶到，传闻府里的通判老爷在此，忙不迭的上前存候。
那衙役先是催促，继而想起了孙绍宗的交代，忙又改口：“也不消太快，只要遵循你当时的速率就行！”
只是他一糙男人，却哪有甚么好瞧的？
那李氏口口声声直喊‘彼苍大老爷明察秋毫’，张大龙忍了半响，见她那无穷欢乐的模样，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抗辩道：“老爷！这毒妇平时担水担柴，甚么事情做不得？怎就力量小了？！”
清场以后，孙绍宗便蹲在那尸首旁，细心察看起来。
李氏与张大龙就在二人身后不远处，听得此言，顿时一个欣喜若狂，一个不平不忿。
模糊间，她就听到院里又传来了争论声，仿佛是张二虎又跟甚么人吵了起来，正踌躇要不要不出去瞧上一瞧，便听张二虎凄厉的惨叫了一声！
这也是张大龙佳耦，果断认定李氏就是凶手的首要启事之一。
刚跨过门槛，便见有具男尸正抬头朝天躺在院子中心，瞋目圆睁，一脸的难以置信――而院里几个卖力守尸的邻居也早得了动静，忙都跪在地上驱逐彼苍大老爷。
这妇人虽浑身是血遍体鳞伤，但细看之下，却不难发明是个身材窈窕、模样娇俏的，特别那眉眼间自带一股撩人的神韵，也难怪会被传出风言风语。
刀柄上倒是有几个较着的血指纹，但看陈迹，却应当是死者用最后一丝力量印上去的，并不是凶手所留――如果有先进仪器的话，或许还能提取更加浅近的指纹，现在嘛，却只能放弃用指纹缉凶了。
孙绍宗用手帕包住刀柄，谨慎翼翼的将它拔了出来，托在掌内心，向阮蓉解释道：“按照这把刀的宽度、长度、以及刺入的姿式，它应当是从两根肋骨中间，硬生生挤出来的――要想做到这一点，起码要堵截或者撞断一条肋骨才行，那李氏轻荏弱弱的，怕是没这么大的力量。”
进这冷巷的时候，孙绍宗也特地看了，内里属于繁华地段，特别靠巷子口另有一个干果摊子――那干果摊的女仆人也在浸猪笼步队当中，听她言说，当时并未看到有人冲出巷子。
却说到了张二虎家门前，孙绍宗却并不急着进门，而是先拿眼测量了一下冷巷的地形。
少不得也蒙了一层毛料大氅，又用丝巾遮了半张面孔，堂而皇之的跟在了孙绍宗身边。
但究竟本相总还是要弄清楚的，因而孙绍宗便又道：“张李氏，要想证明你没有偷人，起首就要证明你没有行刺亲夫！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行凶者另有别人，还不从速把当时的景象细细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