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商并不睬会,目光淡然看着赛娥,这妇人身形丰腴,坐之显慵懒,一派繁华相,别看她大要暖和,实则不怒自威,与身俱来的高雅气质令身侧两人都不敢与之对视。
“品茶?”
正不知如何答复,夏商却主动承认了。
“是你!定是你用心为之!”
夏商脱下斗笠,抖了抖身上的雨露,盘膝将座,先前的老者贾先生侧着脸嘲笑道:“乳臭未干的小子,年事怕是跟赛家令媛相称,如何讲授?”
夏商开口:“亭外听闻夫人将考校一番,夏某既已至此,何不让夏某尝尝呢?”
“先前夫人不是说了?不但要测实学,还要测急智。你我同为应测之人,本就是合作敌手。小弟自知实学不如兄台,那只好用一个喷嚏坏了兄台的高谈阔论。此为小弟四两拨千斤之计也,还望夫人明察,夏某所为可称得上急智乎?”
“那好,民妇这第一题便是品茶。”
“夏先生?那里来的夏先生?”
夏商实在太年青,十八岁的面貌加上本就生的白净,看上去跟十五六岁一样,若非夏商的辞吐举止慎重得体,怕是要被当作肄业的门生。
赛娥亦有不解,心说女婢怎会请个毛小子出去?却见女婢站在亭外不动不说,便将目光移至夏商身上,柔声问:“夏先生,且问你是有功名在身,还是驰名声在外呢?”
“兄台勿怪,小弟也是有启事的。”
“你整我,你另有来由?”
“夫人但讲无妨。”
墨客吃了个哑巴亏也是无法,忿忿坐下不再说话。
“你们……你们!”墨客涨红了脸,不跟两人争辩,回身对赛娥道,“夫人,请您评评理。方才您亲眼所见,定是那姓夏的使坏,用心整我。”
的确。
一边同为青年之人听得夏商既无功名也知名誉,不免嗤笑:“真不知山高海阔也,怕是个投机取巧之人只为那五十两银来的吧?”
书案上,青瓷茶壶里茶香已出,亭中几人各自自足,品茶间,赛娥持续道:
赛娥柳眉轻蹙,一时不知如何答话。
一身茶水无从动手,立在亭中不知何为,别说墨客本身难堪,作为仆人的赛娥也有些脸红,忙号召亭外女婢:
“你还敢承认?”
赛娥点点头:“也对,来则来矣,便存候坐。三位且听民妇细说一二。”
正待其开口,夏商俄然猛地打了个喷嚏。
年青的墨客先沉不住气,率先起家,横握折扇,将茶杯静放其上,虽是摇摇摆晃,几欲荡出茶水来,却也有那跃然指尖风雅情味,配上他的青衫百巾好不萧洒。
“哈哈哈……”贾先生开完大小,眯着眼睛捻着髯毛怡然得意,嘴里念念有词,“毕竟是幼年浮滑呀,少了点儿慎重,少了点儿慎重呀!”
从哪个方面切入,是单品茶之味?还是以茶明意?这都需求考虑。
“是的,便是三位先前所饮。品茶能品出一小我的表情和见地,品茶亦如观人,茶品即为品德。只要品德心性与民妇相配者,民妇才放心将女儿交给各位。三位谁先试言之?”
“这个……”赛娥也难堪。
这时候,笑欢了的贾先生晓得轮到本身了。
倒让那赛娥有些起疑,这俊美得跟女人一样的小肇究竟是何来源?盘膝而坐如同庭外青竹,随风而动,不刚不柔,与之对视如沐东风,却又不弱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