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径直起家,衣裳微动,健步走出门外,踏着尚且清冷的晨风出了银光院。
永昌帝即使顾怀昔日情分,却终究记起了后妃尊卑。且这事本是他首肯的,当着众诰命妃嫔的面空着位子毕竟不好,遂召来刘英,叫他亲身去请贵妃过来赏花散心。
韩家有诰命的仅杨氏、刘氏和令容,韩瑶对皇家苑林立的风景兴趣不高,单约着表姐妹骑马散心去了。因两位长辈穿得随便,令容便也换了平常的春衫,皇家端方严苛,身边不能多带人,便只飞鸾陪着。
她揉了揉眉头, 睡不着,干脆坐起家来。
令容削到一半,目光微抬,恰好瞧见那座凉亭,目光落在上头,一动不动。
“贵妃呢?”
“四五天。”
“不是啊。”宋姑将乌黑的梨肉放在盘里,富态的脸上笑意藏都藏不住,“是大人抱着少夫人归去的,我帮着换的寝衣,怕吵醒少夫人,行动很轻。提及来,大人行事虽叫人惊骇畏敬,对少夫人是真好,奴婢瞧得出来。”
令容不明情由,正想下榻去唤宋姑,还没套上软鞋, 中间帘帐俄然无风而动。
宽广的高台上设了数列桌椅小案,各设精美的白玉酒壶杯盘,精美金盘中也是御制生果糕点,一眼扫畴昔,这一场宴席,动用的金玉却也很多。
歌舞过半,远处步辇渐近,永昌帝在阁楼处下辇,被管事内监刘英扶着走上来。
“他抱我归去?”令容微愕,“真是他?”
吃腻了妖艳勾人的贵妃,甄皇后的温婉便别有神韵。
丝竹声隔着花圃传来,帝后高居上位,也不怕旁人闻声说话。
令容笑意微敛,惊诧瞧他,“不是夫君吗?”
女眷们起家膜拜,永昌帝粗粗扫过近处那些年过四五十的命妇,只摆摆手,“朕来看看太子,诸位自管赏花。”
看来韩蛰还是活力了,换作平常,她在内里睡着,韩蛰不至于扔着不管。
……
“有件要案,须亲身去。”韩蛰沉眉,抖开披风裹在肩上,令容就势帮他系好。
天还没亮,看来不过五更罢了,韩蛰哪怕要上朝, 也无需如此夙起。但枕边床榻倒是冰冷的, 明显他起家已有些工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