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甄皇后嘲笑,“珠串的事没挑破,多的是善后的体例,究查起来也只能怪她不利,皇上也一定敢动韩家。现在挑破了,人进了锦衣司,哪怕全都吐出来,自有人教唆安排,又与我何干。皇上就算思疑,没有铁证也是徒然。”
是以甄皇后暴露示好的态度,章斐便顺水推舟,经常来往,家中长辈也都默许。
“记得封口。”
门路上,散落的珍珠原样摆着,只要那段串珠的线被带走。
“里头如何了?”附近无人,甄皇后声音压得更低。
甄皇后跨前半步,“皇家子嗣薄弱,孩子只要生下来,臣妾必然经心扶养……”
“怕甚么?只要东宫不移,父亲还在中书,他还能废了我?”甄皇后蹲身拣了两粒珠子,放在指尖捻了捻,眸光微冷,“只没想到,韩家竟会那样应对。”
甄皇后倒是岿然不动,见永昌帝焦灼,还起家劝道:“皇上坐着喝杯茶,贵妃身子向来安康,胎象也稳,有太医在,不会有事。”
章公望入京后位居中书侍郎,虽是韩镜从中安排,平常措置公事,却须与甄嗣宗打交道。甄家有皇后、有太子、有相爷、驰名誉,更与祖孙俩都居相位的韩家合力缔盟,三位相爷同心,权势如日中天,只消保住东宫,前路便无人能够撼动。
顶着层薄汗来回疾走,目光扫见甄皇后, 内心又犯起嘀咕来。
樊衡也没再逗留,还是拱手出门,大步走远。
“可皇嗣……”甄皇后还想再劝,碰上永昌帝几欲喷火的目光,到底忍住了。
空中不知是何时堆了云层,沉沉覆盖宫阙,甄皇后偶然回宫,带着嬷嬷往阁楼走,近身宫人中两位被禁军带去锦衣司,余下的都受命跟得颇远。
永昌帝猜忌不定,满心烦躁。
“废料!”永昌帝大怒,“两个都要!”
永昌帝又急又气,因贵妃临产的东西都是备齐的, 方才已叫人取了过来,便千叮万嘱, 要太医务必极力,保母子无恙。他这皇位来得轻易,即位后声色犬马,被内监妃妾们哄得欢畅,还甚少遇见如许难过的事。
难怪当时她和杨氏挑破珠串的事,甄皇后没见慌乱,唯有不悦。
但箭在弦上,甄韩章三处本就合力打压范家,章斐既已应诺,并不敢临时改主张,免得拖累甄皇后的安插。
说罢,拱了拱手,回身拜别。
是以宴席结束,她践约行事,却未料变故陡生,范贵妃摔伤胎动,杨氏拂逆皇后,她毫无辩白地余地,因站在令容身边,被带进这座令人害怕的监狱。
锦衣司里,令容就没这等闲心了。
永昌帝出来瞧了瞧,里头尽是血腥味,范贵妃满头是汗,睡得死沉。接引嬷嬷怕不吉利,死力劝他分开,永昌帝不放心,留下刘英在这里看着,看都没看甄皇后,自回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