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皇后沉默不语,瞧着永昌帝肝火未消,半晌后才道:“臣妾是为了太子。皇上要惩办臣妾就固然惩罚吧,只求别迁怒太子。”说罢,恭恭敬敬地叩首,以额触地。
这倒勉强还行,起码不会将肮脏姿势露在外人跟前。只是韩蛰的披风广大,帽兜也比她的宽松很多,令容低头理了理衣衫,昂首时帽兜划落,遮住了半张脸,只剩嘴巴鼻子露在外头。
她说得跟真的似的,眼泪澎湃而出,“皇嗣贵重,臣妾不想伤害。可她呢?臣妾与皇上结发多年,莫非任由她踩在脚下,罔顾尊卑身份,来日伤及太子吗?”
目标既已达成,再留在此处,必将卷入帝后算账的是非里。
“胡搅蛮缠!不是你当众使那肮脏手腕,贵妃怎会摔伤早产,哪至于母子只能留一个!”永昌帝一拳砸在她身后椅上,“皇后,朕自问待你不薄啊。”
甄皇后沉默跪着,未分辩半个字。
永昌帝瞪着她,半天赋气愤拍案,“禁足!这半年不准踏出延庆殿半步!贵妃那边的事,不准你过问半句!”
这些事他当然不知情。
“如何办。”令容有点泄气。
令容回身将昨晚卸下的几样金饰拿着,走了两步,想开端发还松疏松散的,出去叫人瞧见,毕竟不好,遂抽回击,“我先理顺头发。”话虽如此,毕竟没梳过发髻,满把青丝顺滑如绸缎,虽能勉强挽起,却总不敷整齐。
甄皇后先前的平静安闲荡然无存,脸上失了赤色,见永昌帝满面怒容,内心突突乱跳,敏捷衡量后,跪在地上。
章斐站在小推窗里侧,面前着两人并肩走过,至拐角处,借着熊熊火光,十指相扣的姿势清楚清楚地落在她眼里。
“这么快就好了吗?”
令容将金饰一股脑扔进披风里缝着的袋子,随他出去。
玄色披风拖曳在地,帽兜遮住满头青丝,只暴露娇丽面庞,火光下端倪如画。
“唔。”
“臣先辞职。”韩蛰拱手退出。
永昌帝烦躁极了,肝火往脑袋里直窜,但瞧着跪伏在地的皇后,却又踌躇。
麟德殿内,永昌帝肝火盈胸,瞧见那假仁假义的食盒,一把打翻在地。
麟德殿里宽广阔朗, 甄皇后这声痛斥调子颇高, 手里茶杯一抖,热茶溅出也浑然不觉。
“那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