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关皇家，关起门嚼个舌头便罢，在外倒没人敢乱提。
这倒是希奇事！
韩蛰现在却已在章家客堂端坐。
昨日的变故章公望天然清楚, 虽不像章夫人热锅蚂蚁般焦灼, 也是整夜未能阖眼。
汲引他入京的是韩镜，救章家于水火的是韩蛰，他晓得短长，寂然道：“待小女返来，我必严加管束，今后行事，必叫她时候留意。”
“昨晚连夜回的。”韩蛰端坐椅中，“伯父不必客气，我冒然拜访，是有事就教。”
范贵妃临产时出了那样的事，身子伤损得短长，太医费经心机保养了近两月，也未能规复她昔日明艳照人的气色。除却体弱气虚之症，自从出了月子，她身底下也添了病，请女太医瞧过，说是小产时伤得太重而至，汤药膏药用了很多，却没见多罕用处，还是不大洁净，再不复有身前的勾人风韵。
范贵妃赏花负伤，失了腹中皇嗣，甄皇后随之称病，不受任何女眷存候，这动静前后脚传出来，加上那日百芳园中小小的风波，自是惹了很多猜想。
“奏了然，皇上得知是皇后所为，龙颜大怒，传闻已措置皇后禁足，刚才的事。”
这些动静连续听到令容耳中，她也只笑笑罢了。
到得那边, 唯有韩瑶在院里修剪花枝, 说杨氏正在厅中陪客。
章公望瞧着他神采，有点谨慎的靠近，“昨日朝上还没见你，是本日返来的？”
主掌锦衣司数年，纵杀伐冷厉，铁腕冰脸获咎过人，无损大局是非之处，也施过恩典。
“那里的话。”章公望带笑，”锦衣司公道严明，小女既然卷入事端，自该查问清楚。”
……
都城里高门浩繁，谁家后代合法婚配，多赴几场宴席就能探个清楚。
令容不乐定见他，也不想让韩镜见到她，各自添堵。
昨日范贵妃出事时，章夫人正巧抱恙在府没能赴宴, 得知章斐被锦衣司带走, 吓得不轻，派人往韩家跑了好几趟，均被杨氏觉得韩蛰没回, 她也只能焦灼等动静为由应对。本日凌晨章夫人亲身来了一趟，晌中午传闻韩蛰已然回京, 又亲身跑了趟，没见着韩蛰，满面担忧地走了。
令容大为欢乐，随便理了理衣裳，几近是小跑着往客堂赶去。
这些事虽烦琐，按着表里来宾和周年仪程理清楚，一遍遍安排，倒也不累。
不过这与她无尤，进了蒲月，她另有事要忙。
叫她内心悬着的是韩镜。
……
范家的根柢摆在那边，范逯盐商巨富，范通握着河东军权，等范贵妃养好身子，一定不能重得恩宠，再谋皇嗣。现在范香俄然留在宫里，也不知是范贵妃沉不住气，还是那色鬼天子死性不改，想占着那双姐妹。
“怀疑洗清，伯父自可派人去接她。”
“她该留意，伯父更须谨慎。这类事防不堪防。”韩蛰面沉如水，意有所指。
语声沉冷，目光锋锐，他盯着章公望，缓缓道：“伯父晓得此事吗？”
背后垂垂冒出盗汗，他有点坐不住，站起家，“这事我并不知情。昨日原该浑家携她入宫赴宴，因浑家抱恙，才放她单独进宫。存静的意义是，皇后命她诱开少夫人重视，又命人趁机脱手，伤及贵妃？”
“成全姻缘是功德呢，到时请我喝杯酒就好。”杨氏亦笑，揣摩着跟章家家世春秋相称的，说了几位给章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