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奔驰,暗箭凶恶,想将两支都躲开,绝非易事。

十五岁起参军杀伐,凶恶过后在易松弛处设伏的场面他早就领教过,是以方才虽脱了险境,却时候留意周遭动静,在驰到谷口时,敏捷发觉安静之下的埋伏。叫他不测的是那人的箭法,不止准而微弱,更能在瞬息间鉴定他驰马的方向和速率,让前面两箭直奔关键,精准又凶恶。

结实的端倪在疾风里愈发阴沉,他稍作沉吟,便叫令容催马到身边,拉着她手臂一带,便让她与他同乘。

在入襄州前,他就曾发觉有人跟踪,虽未张扬让令容惶恐,却叮咛侍从调拨人手,将尾随的暗哨尽数撤除。这节骨眼上,敢在襄州地界刺杀他的,必跟蔡源中那毒蛇似的弟弟脱不开干系。

平平简短的一句话,却让令容兄妹心头高悬的重石倏然落地。

四名侍从紧随而至,已将刺客拿下,敲晕了搭在马背。

这驿站四周有锦衣司的暗桩,那郎中也来得极快,按侍从带去的毒箭备了几样药,取了韩蛰伤口的血试过,紧绷的神情便松缓下来。

韩蛰口中低哨,身后的锦衣司侍从如鹰扑向藏在乱石后的刺客。

令容已有好久未曾经历这等凶恶,见他这模样,吓得快哭了,“夫君要紧吗?我去找水。”

韩蛰皱眉。

且那人会朝令容脱手,想必晓得他对令容的看重。

外头侍从已取了净水软布过来,帮他清毒。

……

翌日出发,韩蛰带四名侍从和傅益,令容带飞鸾飞凤,各自骑马,往都城而驰。

令容下认识闭眼,紧紧贴在韩蛰怀里,铮然之声不断于耳,乃至有劲风从鼻端飞过,带着冰冷的寒意。她行路在外,身上穿戴韩蛰备的软甲,隔着里头中衣,虽颇难受,却能保命――比方此时。

旋即看向傅益,“有埋伏,防备些。”

傅益和飞鸾飞凤紧随而至,护在韩蛰身后。

电光火石之间,韩蛰挥剑护住令容,同时脚踩马镫,揽着她侧身倒向中间。

谁知此时, 却已是截然分歧的心态。

韩蛰暂无眉目,驰出谷口在开阔处稍稍驻马,发觉肋下有些酥麻之感,神采愈发丢脸。

就着青石呆坐入迷, 因昨夜歇得晚,倦意袭来,旧事缭绕, 干脆眯了半晌。再醒来时,身周仍静悄悄的, 飞鸾飞凤站在远处,还是方才轻松般站立的模样,那日影却已挪向西侧。

说罢,似是动了动唇角,却笑得非常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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