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略等了等,待锅中烧到酥烂,拣去葱姜收汁盛了,又给锅内余汁勾芡,淋在盘中。
待得杨氏等人去进香,令容暂未提珠子的事,征得韩蛰同意,用他的厨房做菜。
令容神采微沉,忽闻声外头姜姑同韩蛰说话,忙叫枇杷收起,迎出去。
迟误睡觉也算迟误事,韩蛰淡声,“既然歉疚,如何弥补。”
令容才不想提外头的事自惹怀疑,想了想,灵机一动,“旁的事我不懂,不如趁闲做一道五香冬笋?夫君昨晚喝了酒,睡得又迟,冬笋吃着鲜嫩,又能解酒毒、振食欲,今儿吃最好。”
“还是去吧,我都承诺了。谨慎些应当无碍。”令容靠在软枕上,眼睛半眯。
这头令容睡醒,还是哈欠连天,宋姑奉侍她穿衣,趁着没人,低声道:“昨晚我清算鞋子,瞧见上头有几粒细珠子,少夫人可知是那里来的?”
“疼吗?”他问。
令容半睁眼眸,见是他,“哦”了声,往里挪了挪,闭眼又睡。睡了半晌,似又想起甚么,露在外头的手臂悄悄缩回锦被,将被子往上扯了扯,挡住下巴。
……
吃了饭,两人往杨氏处问安,禀了令容崴脚和初三回门的事。
“有点疼。”令容诚恳答复。
“好。”她软软应了一声,仍缩回被中,呼呼入眠。
倒是韩蛰酒后发腻,将大半盘冬笋吃洁净,才道:“味道还不错。”
韩蛰睁眼躺了半晌,往外挪了挪,垂垂睡着。
令容也不知是不是酒意涌上的原因,只觉脚上脸上都发烫,刚才被他握住时碰到火炭似的,浑身不安闲。现在一得自在,立忙把脚缩归去,想了想,趁着韩哲不重视,又悄悄拿裙角挡住。
杨氏对回门的事没贰言,只担忧令容的脚,要请郎中,被令容拦住了,便叮咛她好生安息,让韩瑶祈福袋时给令容也带一个。
今晚搬回书房!
“不疼。”
令容困死了,只能对付,“谨慎些不碍事的。”
遂紧盯着板栗野鸡,吃得满心欢乐,直夸韩蛰做得好吃。
……
红菱去大厨房取笋,见有新送来的野鸡和板栗,便叫人清算洗净,顺道也拿了些。两人细工慢活地做冬笋,韩蛰等了两炷香也没见菜,不耐烦,顺道往厨房去瞧了眼,见她俩磨蹭了半天,竟还在切冬笋。
睡个觉天然不会肇事,想必是因她迟误了他的事,韩蛰才会不悦。
“往里让让。”他说。
这厨房内清算得干净整齐,绝非别处可比,两副灶台砌在墙边,尚未生火。
宋姑还想劝,见枇杷取了药来,便忙按着韩蛰的叮咛给令容抹上,拿粗布裹好。
“嘶――”令容吸口冷气,眼神儿不幸巴巴的,“这里很疼。比前面两处疼很多。真的。”
没等她松口气,床榻微陷,韩蛰坐在了身边。
甬道两侧的灯火都颇暗了,屋里却还灯火透明。宋姑围炉坐着,却掀起了半幅帘子,时候打量外头动静,瞧见令容返来,忙带着红菱迎出,又同韩蛰施礼。见令容走路一瘸一拐,忙道:“少夫人这是如何了?”
一道菜都没做出来,再要做旁的,获得何时?
韩蛰挪开目光,顺手拽落帘帐,也不换寝衣,和衣在她身边躺下。
“这里……”
韩蛰前几日在河阳奔波,可贵空暇,见令容带笑做菜,兴趣一起,便叫了洁净仆妇入内生火,一副留给令容做五香冬笋,他却拿沸水滚了野鸡肉,煮好板栗,略炸了炸。待油锅再热时,将葱姜煸出香味,加了鸡块黄酒煸炒,再加鸡汤酱料,大火烧开,焖到五六成熟时,放入板栗、香菇和冬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