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微怔,旋即明白过来,垂眸低声道:“令容情意已决,还望娘舅成全。”

眼中潮热消去,想到即将相逢的哥哥时,犹有泪痕的脸上垂垂暴露笑意。

“说甚么见外的话。”宋建春感喟,眼圈也是微红,“先别多想,娘舅明日要进京述职,带着你一道去接他出来。”顿了下,语气非常游移,“重光的事真没有转圜余地了?”

“后晌发来的诏令,新帝即位大赦天下,除了谋逆叛国十恶不赦的罪名,旁的都在赦免之列。娘舅特地问过,按着你哥哥的罪名,这回定能赦免。娘舅已修书去了都城,请京兆府的同僚照看,免得出岔子。”宋建春方阔的脸上带着笑意,将一份誊抄的诏令递给令容,“放心,过不了太久,你们兄妹就能团聚。”

骨气大人名叫韩蛰,出身相府,文武兼修,因生于惊蛰,便取了这名字。

令容乃至来不及惊骇害怕,来不及看暗箭来处,来不及想她为何会遭暗箭,是谁暗害她,认识便敏捷恍惚。认识抽离身材的顷刻,她仿佛看到有人站在高岗松亭中,望着马车嘲笑,神情阴鸷。

现在兄妹即将相逢,怎能不欢乐?

马车走在山坳间,前后不见堆栈民宅,只能咬牙前行。

六合间的统统猝然温馨。

没想到短短一年光阴,韩蛰安定兵变,手握重权,竟能让那荒唐无能、穷奢极欲的昏君禅让帝位,重整国土。这回哥哥能蒙大赦,算来还是该感激他的。

隆冬傍晚,暑热犹在,潭州刺史府的后院中风送荷香。

令容接过来,双手微微颤抖。

次日凌晨,宋建春带了令容出发进京。

令容提着裙角走向水边敞厅,脚步仓促。轻巧的荷叶纱裙随风扬起,勾住道旁花枝,她满心焦灼,没耐烦留步去取开,就着裙子扯断花枝,也来不及摘,带着残枝三两步跨进厅中。

那年令容十三岁,表哥宋重光十五岁。

宋建春瞧着她,酝酿了满肚子的劝言,却说不出来。

表兄妹算是青梅竹马,自幼处得和谐,已谈妥了婚事。傅家遭了难,舅母阮氏虽不欢畅,娘舅和表哥却还跟畴前般照顾。到令容十七岁时,由宋建春做主结婚。

“娘舅,真的大赦天下了?”

那会儿还是初夏,令容才叫人做了豆糖粉饺,吃得心对劲足,在后园漫步消食。因感觉热,叫人回屋去取团扇,坐在牡丹丛的青石上小憩,不知怎的睡了畴昔。

令容曾见过他一回,是在客岁。

令容点头,内心确切是欢乐的,想笑一笑,眼泪却掉得更加凶了。

青梅竹马,豆蔻婚约,宋重光慎重承诺,此生只与她一人白首。

令容坐在车中,靠着软枕入迷。

可他承诺了,她也支出了至心。再留妾室夹在中间,便如鲠在喉。

宋建春劝了几次,见令容情意已决,自知儿子做事不当,委曲了外甥女,只好承诺。因怕出府后令容没人照顾,执意要等傅益十年役满再送她出府。

阖府亲眷,活到现在的就她和在京郊石场退役七年的哥哥。

厥后令容才晓得那人就是韩蛰。

令容推窗望着暮色覆盖的宅院,轻舒了口气。

宋建春忙道:“这是该欢畅的事,快别哭了。”

还真是他啊。

他十五岁参军,十七岁回京插手科举时高中榜眼,文武才气令人叹服。入仕后,在刑部历练了大半年,便调到锦衣司中当差,专办关乎皇家亲贵、朝堂高官的案子。因他办事时心狠手辣,旁人畏敬惊骇,不敢直呼其名,背后里群情起来,便以“骨气大人”代称,久而久之,这雅号便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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