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胸腔狂跳,晓得负伤的韩蛰一定能赛过这些恶虎,一眼扫见山洞里有个颇狭小的裂缝可容藏身,当即大声喊道:“刺客在此!刺客在此!刺客在此!”
也许是刺客声东击西,追到此处的侍卫只要三名,前面并没旁人赶来。
令容烦恼,想不明白为何方才一下就钻出来了,这会儿却卡得死紧。缓了口气,再尝试往外挪,衣裳堆在内里,前后贴得紧密,就是挪不动。
追捕之势转眼便成围攻,长孙敬与刺客合力,凶悍逼来,出招狠厉,密网般围住韩蛰,一副要敏捷灭口后逃窜的模样。
右臂的伤痛对他仿佛全无影响,回击用力一甩,匕首脱手而出,掷向跑在最前面的刺客。左手剑却不断,出招迅猛,刺向对方膝盖,又准又狠,干脆利落。
令容大惊,心机飞转,就见那将军敏捷持弩搭箭,对准韩蛰。
捏着满手心的汗瞧畴昔,那将军抽出佩剑,径直攻向韩蛰。
令容羞窘,再试了试,仍挤不出去,不由沮丧垂首,“夫君,仿佛卡住了。”
锦衣司追捕凶犯时须留活口, 不能纵情斩杀, 最常用的便是重伤凶犯, 让其没法奔逃,或是夺了兵器将其礼服。这类手腕韩蛰格外纯熟, 匕首虚晃, 欺身近前刺其喉咙, 那人回剑抵挡却折转不开, 只好拳脚相迎, 脚尖点地欲退后些许。
在场的侍卫都是见证,羽林中郎将赶来时也看到长孙敬与韩蛰对战,遂将双目赤红的长孙敬拿下,狠狠踢了一脚,怒声道:“难怪我们追错了方向,本来是他在搞鬼,想放走刺客!这回多谢韩大人。”
劲敌被诱走,韩蛰见令容没透露,身上压力顿轻,取了哨箭飞射而出,合侍卫之力,凶悍扑杀刺客。待长孙敬扑空折返,三名刺客重伤,两边势均力敌。
韩蛰神采冷凝,“长孙敬叛君背主,与刺客里应外合,欲杀禁军灭口。”
韩蛰在行宫不能佩剑, 身上只带着尺许的匕首, 短兵相接,稍有些亏损。
突然悬起的心又落入腹中,韩蛰松了口气,朝她走畴昔,“如何躲在这里。”
太丢人了!
偏头一瞧,韩蛰站在中间,唇边似笑非笑,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是盯着卡住的胸脯。
韩蛰随便点了点头,叫他们先归去。
见他右臂血红,不由惊奇,没敢多说,又看向长孙敬。
那中郎将还问他伤势如何,韩蛰只说无妨,自取了惯常照顾的药粉,扑了些在伤口。见旁人已走远,他才大步走向山洞,目光四扫,没见着令容的身影,心中蓦地一慌,正想出声叫她,只听里头有人道:“夫君,我在这里。”
软软的声音,带着险中逃生的高兴。
韩蛰右臂被伤,不似平常矫捷,左手挥剑制敌,才叫了声“长孙将军”,猛听不远处令容大喊“谨慎暗箭”,戒心顿起。十来步的间隔外,长孙敬的弩.箭已激射而出,韩蛰侧身闪避,那劲弩虽未伤他关键,却仍射向他的右臂。
韩蛰正与两侍卫合力反对刺客,没留意瞧见方才的暗箭,见是禁军将领赶来,稍松口气――那将领他熟谙,名叫长孙敬,先前在羽林卫时是韩征的下属,技艺跟他不相高低。
韩蛰紧追不舍, 这半晌迟滞间, 他的手已如灵蛇绕向那人手臂。
令容早已捡了石头在手,用力砸向远处草丛,打得茅草乱晃,旋即便出浑身力量,兔子般窜向那狭小细缝,钻入此中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