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个把月,会长得更敬爱。等他学会翻身,缠在身上对着你笑,声音稚嫩地叫你娘亲,才晓得当娘有多好。”杨氏躬身逗着孩子,笑睇令容,“到时候就晓得了。”
腊月尾御史羊正卿弹劾田保的奏本一上,韩蛰就派人留意,暗中庇护羊正卿。
院里闷哼传来,伏在墙头盯梢的两名刺客未及报信,便被韩蛰的铁丸击中后颈,铁丸击中要穴,令人头昏目炫。韩蛰飞身扑出,飞脚踢晕此中一人,赶在另一人逃身之前追袭而上,瞅准脸颊重重挥拳,又怕他将毒药藏在了别处,顺手打晕。
郝掌柜面色微变,顿时停止了挣扎。
看罢孩子,往侧厅坐着说话,因杨蓁四月里即将出阁,杨氏和杨礼之妻隋氏不免提及备嫁的事,一昂首见韩瑶跟令容、杨蓁围在一处说悄悄话,隋氏不由一笑,“瑶瑶年纪也不小了,你那儿可有中意的人家?”
“哟,这……”郝掌柜神采一变,笑容堆得更浓,“草民就是个规端方矩的买卖人,不知大人有何见教,尽管在这里问,草民若晓得的,毫不敢坦白。”
黑暗中,樊衡如暗藏的豺狼扑出,狠狠一拳挥在刺客的脸上,打出满口鲜血断齿。
年节里买卖冷僻,笔墨轩关门数日,初四时重新开张,也只要半数伴计留下来照顾,买卖门可罗雀,都颇安逸。
韩蛰击飞铁箭,连同飞扑而出的樊衡一道追畴昔,将两人活捉。
刚才郝掌柜神采骤变时,他便明白,韩蛰并非无端捉人。
从御史弹劾至今,田保竟能忍耐半月,跟他畴前雷厉放肆的做派比拟,实属罕见。初八即将开朝,他拖到现在,又瞻前顾后,谨慎翼翼,明显也是看破了韩家的筹算,怕冒然行刺会留下把柄,不敢轻举妄动。
韩蛰在狱中整整待了一宿,次日凌晨,便带两名侍从亲身前去笔墨轩中。
那孩子出世也只月余,严严实实地裹在襁褓里,头上戴着软毛织的虎头小帽,连个身也不会翻,一身甜甜的奶香气。才一个月大,小脸儿算不上多都雅,却胖嘟嘟的非常敬爱,两只手又小又嫩,塞个手指头畴昔,还会试着抓紧。
“锦衣司拿人,向来如此。不过既然你问――”韩蛰自袖中摸出一枚核雕,在高修远跟前晃了晃。旋即,将那核雕递到郝掌柜跟前,“认得吗?”
韩蛰面色冷酷,“有件事要就教,锦衣司走一趟吧。”
韩蛰不肯失了良机,遂命旁人尽皆撤走,只剩他和樊衡暗藏在暗处。
锦衣司的监狱外,火把熊熊燃烧。
高修远的父亲当年蒙冤,便是刑部和锦衣司联手促进,加上锦衣司狠辣之名在外,行事又诡谲奥秘,对锦衣司深为腻烦。彼时虽非韩蛰主事,高修远因讨厌锦衣司,对韩蛰亦无好感,见他刁悍突入捉人,天然不满。
将周遭全都排查过,确信无人埋伏,足以让他们后顾无忧,为首之人才摸向羊家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