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玩龙纹酒爵的魁伟老者见状,微微一抬眼,看向坐在本身劈面的皓首老者,轻笑道:“万相爷有何异义?”
很快,宫内端坐的上百文武臣工当中,便接连站起来二十余人,施礼高呼道:“末将附议!”
“既诸公主意分歧,那本日便拿出一个章程来吧!”
“下臣附议……”
“铛……”
沉寂!
魁伟老者不咸不澹的笑了一声,微微抚须道:“万相爷不亏是孟子高足、儒家大贤,圣贤书的确是读明白……只不过,朝廷行事,当以社稷爲重、万民为要,岂能抱陈保守,因噎废食?更何况,立法为牧民,若朝廷收法度所限而置万民于水火,岂不是与立法的本意南辕北辙?”
“退下吧!”
“相爷、相爷……”
“若连吾等蒙皇恩、食君禄之人,都视朝廷法度如无物,另有何颜面去令九州百姓遵纪守法?”
“颍川之变?”
魁伟老者微微皱眉:“何物?”
礼毕,内侍顿挫顿挫的尖细声音,响彻巍峨的春秋宫:“陛下龙体抱恙,有事呈奏,无事……”
皓首老者才这如梦初醒,旁若无人的伸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道:“此人老了,就是觉多啊……你们都看着老夫何为?”
龙纹酒爵在魁伟老者的掌中碎裂,浓烈的酒液流了一地。
而其他大臣,齐齐将目光投向端坐于右首之上那位身穿绿色文官服,官服上花鸟鱼虫俱全的皓首老者。
宫中的氛围,一时呆滞……
晨光温和的阳光,为陈腐而苦楚的洛邑城池,增加上些许新鲜的气味。
统统的文武臣工,都将头颅埋得更低了,唯惊骇扰了两位巨老的平常斗法,殃及池鱼。
皓首老者拢着双手,再一次垂下眼睑作睡眼昏黄状,视魁伟老者刀子般的眼神于无物。
“传闻了、传闻了……”
一道不怒自威的衰老声音,澹澹的打断了内侍的颂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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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伟老者睁了睁眼,旋即又眯起双眼,笑道:“万相爷多虑了,颍川并未受旱情涉及,孤与诸公所议,乃是陈郡乱臣贼子引兵攻打颍川之事,孤与诸公分歧决定,遣兵平叛,现在就看万相爷的意义了。”
但谁叫颍川往北一抬脚,都到洛邑了呢?
上百道目光谛视下,皓首老者衰老的身躯微微颤抖,传出一声低低的鼾声。
但他与魁伟老者的态度,令他不成能问出口,当即只是伸手朝殿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澹澹的说道:“那老夫便等着魏王殿下持圣旨以令三司九衙!”
群臣面面相觑,很快便有一身披甲胃的武将起家,向魁伟老者抱拳高呼道:“殿下位居太尉,一应挞伐大事,皆当由殿下做主!”
魁伟老者似是毫不介怀,眯着双眼笑吟吟的说道:“万相爷,孤与诸公道在群情颍川之变,想叨教万相爷有何高见。”
皓首老者惊奇的看了他一眼,似是有些不解,那陈郡逆贼到底与这老匹夫到底是有甚么深仇大恨,令他不吝退步还权,也必然要马上派兵围歼陈郡。
“若天子认定老夫渎职,自会除老夫相位,不劳魏王殿下为老夫忧心!”
魁伟老者当真把玩动手中的龙纹酒爵,头也不抬的澹声道:“此事确是不能再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