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陈兵二十五万于广平,与承平道本部兵马隔江对峙,虽未发一兵一卒,却已先下一城!”
顿了顿,他又笑着道:“依君上所询,砀山之围,君上想必已有定论了!”
“但是,中有王翦屯兵,抵挡幽州、冀州、青州三州黄巾兵马!”
范增赶紧回礼:“君上胸有沟壑、高屋建瓴,不嫌下臣矫饰才好。”
陈胜再揖手:“范私有何教我?”
“然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扬州黄巾军,欲借道谯郡,交叉陈郡、陈留郡,入司州!
陈郡、梁郡、谯郡三郡乃兖州南部三郡。
蒙恬退兵五十里,纵徐州黄巾入兖州,实则是为了保全气力,以备南下入谯郡,截击扬州黄巾军。
不过先前泰山郡传出的捷报,不还说吕政诱歼青州黄巾军前锋,打得青州黄巾渠帅宋义丧胆,缠足不前么?
重点是,谯郡西南与豫州交界,东南与徐州交界,南与扬州交界!
恰好一夕之间,砀山战局走势大变,蒙恬在略占上风的局势下,主动退兵五十里,纵徐州二十万黄巾军入兖州。
范增神态自如的揖手:“回君上,屠睢确曾多番遣人招揽过下臣,下臣被逼无法之下,只得诈死逃离故地,浪荡九江郡,以待明主!”
他走到冀州舆图巨鹿郡四周,跺了顿脚,长声道:“承平道积累多年的三十万精锐,现在已如笼中囚虎,进进不得,退退不得!”
“不主动、不回绝、不卖力吗?”
跨过郡守衙的门槛,早有谒者手托漆盘等待在内,见陈胜进门来,仓猝快步行至陈胜面前,手托漆盘高举过顶,一揖到底:“大人, 砀山急信。”
不是冀州。
在大周的通信体系当中, 函件附羽, 称军书, 表示需求加快传输。
……
马车火线。
益州、荆州、豫州,州牧皆是姬氏宗室,朝廷的节制力极强。
陈胜脱了靴子,只穿洁白的足袋,徐行走到砀山地点的兖州梁郡之处站定, 回身四顾。
陈胜站在谯郡舆图上,打量着谯郡东南边的徐、扬二州,神态自如的轻声问道。
三郡呈倒“品”形摆列, 陈郡与两郡乃“品”字形下边那两个口, 两郡交界之地极窄。
范增倚坐在牛车的护栏上,紧紧裹着身上的外相。
豫州牧,姬盛,姬氏宗室。
“承平道若想破局……”
王翦提二十五万禁军在冀州和黄巾军主力对峙,若真是大败,他早该收到动静了!
陈胜虚了虚双眼,俄然开口道:“范公,我记得您是扬州九江郡人氏,可知搏浪军今在那边?”
但他大受震惊。
范增笑吟吟的回道:“君上太高看他们承平道了,戋戋傍门左道之术,也敢谋我人族万世基业?须知万世之业、当有万世之基,不立德、单修术,兴也勃焉、亡也忽焉!”
从陈守传返来的函件当中,砀山大营的陈郡兵马虽远不及徐州黄巾甲士多势众,但蒙恬仰仗着稳压任嚣一头的战术批示以及陈郡兵马的精美兵甲, 一向和任嚣打得难分难明、不分高低!
对了,另有与豫、扬二州交界的荆州牧,姬表,也是姬氏宗室。
陈胜要记得没错的话,博浪军常驻扬州庐陵郡,庐陵郡紧邻荆州桂阳郡,既可抽取二州人力物力扶养己身三十万雄师,又负担着为二州抵抗南边百越蛮族入侵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