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合法拜别,忽见一个物事“嗖”的擦面而过。他骇然失容,大喊:“来人!护驾!”一时大内保护簇拥而至,将天子团团护在中心。贴身寺人仗胆寻那物事,竟有一封裹着石子的油纸。想必来者是为通风报信。寺人谨慎翼翼抖开信函,获得天子答应后,方念叨:“今有西夏细作混入大内,望吾皇明察秋毫。此细作乃西夏皇裔合安郡主,化名宋人冷飞雪,旨在盗取吾朝军机奥妙……”
狱卒哪敢违逆,忙翻开牢门。赵嬛嬛赏了他一锭银子,那狱卒倒很识时务,走开往门外等待去也。赵嬛嬛忽地冲冷飞雪笑了笑,轻声道:“小冷,有缘再见!”
……
西夏细作?冷飞雪与青鸾双双惊诧。
“朕将于下月十五命灵噩道长在‘上清宝箓宫’斋醮祷告,届时童太师、蔡大学士、驸马都尉都前来观礼罢。”赵佶道。
青鸾暗自骂道:笨伯小冷,挟持我有屁用,这类环境自是该挟持天子啊。可冷飞雪并不如此想,她以为挟持了青鸾,则能够证明本身同青鸾不是一伙,天子该当不会迁罪青鸾。
她只好背诵进宫前苗十六为其设定的出身:“启禀圣上,奴婢冷飞雪,乃江南人氏,父母双亡,自小跟着爷爷,一年前爷爷病逝了。”
她尚在游移,忽觉肩膀一阵强大冲力,身子今后一欠,手一松,眨眼间被人制住穴道,再难转动。幸亏身着“月澜皂绢甲”,倒未受伤。
冷飞雪被押下以后,赵佶将奥秘信函交与蔡攸。蔡攸阅毕如有所思,沉吟很久方道:“皇上,单凭一封信便草菅性命怕会中了奸人之计,且等事情查明再判不迟。要确认那宫女真是西夏细作,唯有遣人出使西夏,将此事告之李夏君主,听听他们的说辞再决计。”
赵佶却嘲笑道:“贱婢胆敢欺君?还不从实招来!”
“咳咳,”冷飞雪以丝巾掩面,佯装咳嗽,使出变声之术,仿照赵嬛嬛的声音,“牢里难闻死了,快走罢!”
而那来者恰是宣和殿大学士蔡攸,世人只知其甘扮倡优小丑而悦君,却不知其人另有绝技傍身,故甚得圣意,允其自在出入禁宫,亦存贴身护驾之意。
冷飞雪尚未反应过来,就见与帝姬同来的寺人往赵嬛嬛后颈一捏,赵嬛嬛当即软绵绵倒下。那“寺人”缓慢翻开食盒,里头竟是一套宫装,细心一看,竟同赵嬛嬛身上着的普通无二。
“蔡爱卿何罪之有,你来的恰好。”赵佶道,“来人啊,快将此西夏细作押入大牢听审。”
如此胡思乱想,昏昏沉沉,不觉过了两三日。这日,她正苦闷,想着如何能脱身。忽听狱卒喊“柔福帝姬”,过了半晌,见那赵嬛嬛带了个手捧食盒的寺人入了牢底来。冷飞雪又惊又喜,正要说话,却听——
俄然听到有人道:“微臣冒昧,前面行走的但是柔福帝姬?”
“快换上!”那“寺人”低声催促道。
是日,宋帝赵佶集臣工于保和殿议政。寺人颁旨宣读:乱民首级方腊已于昨日法场处决,太尉童贯以宣抚制置使率兵十五万,英勇平乱近五百日,斩杀乱党七万余人,立下赫赫军功,特恩准册封为太师。
沈傲一边催着她往宫门走,一边道:“昨日赵女人……就是柔福帝姬,她出宫玩耍,刚巧在遇仙正店碰上我了,便将你的遭受告之,她苦于无计可施,我便想了这个别例。公主既肯慷慨互助,你便遂了她的心,快些离宫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