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一眼,又道:“不过,他曾潜入寺内藏经阁偷看经籍。”
“我想去大辽。”他叹道。
冷飞雪摸摸他的脸,无声的笑了。
“你且留在宫中,朕和绝尘会将堂内大小事件细细交代于你。”他又道。
“那国师可发觉他有甚么……非常?”她顿了顿,又道,“比方说,并非诚恳礼佛,或者说,他来此地另有目标?啧,如何说呢,总之他借住在高台寺,有没有产生甚么奇特的事?”
“不焦急,郡主先尝尝茶点,虽不比宋人糕点的精美,却有大夏国独占的奶香。”他将点心盘子托起,请冷飞雪咀嚼。
冷飞雪顺手拿了一块,胡乱咬了一口,却食不知味,低头忖思很久,才道:“国师,你可还记得从宋国来的阿谁妙空和尚?”
“你想去哪?”她问道。
“嗯,印象深切。”嵬眻点点头。
“正因他看的是这部经籍,我才没有戳穿他。”嵬眻道,“郡主有所不知,高台寺藏经阁内保藏了无数手稿孤本,乃至有通筋炼脉的武学秘笈。也曾有贪婪之徒慕名而来,只为偷学秘笈中的武功,这些人夙来有去无回,悉数被‘光荣堂’的死士秘杀。”
“看的是《大日无相心经》,这本经籍乃汉字写成,他曾持续三晚子时潜入阁内偷看。想必三晚以后,他已将经文服膺于心了。”嵬眻道。
李乾顺听闻她婉拒堂主之位,面露憾色,幽幽叹道:“李氏皇族本就人丁薄弱,若你再不帮朕,朕该信赖谁呢?实不相瞒,朕甚是中意皇儿仁爱,今后筹算将天下交给他,朕见你与他甚为投缘,如果由你领受‘光荣堂’以帮手他,朕自是放心。你可知‘光荣堂’大要上是□□的江湖构造,实际眼线已遍及宋、辽、大理、吐蕃诸国,乃是我大夏国奥妙谍报机构。当初朕为了拉拢没藏家属,认命没藏哲秋为堂主,原觉得喜获得力干将,岂料他在任期间勾搭宋人。他培养的万千死士有多少是尽忠他的,又有多少是尽忠朕的,朕竟不能一一辩白!无法之下,朕只能将堂内死士悉数换血,耗费之大,朕至今仍心不足悸。朕已决定,外人决计不成再用,只用李家人。”
待十二人步入兴庆府,已是入冬时节。冷飞雪入城后,一刻也不断歇,直接往西夏皇宫参拜李乾顺。
“吁!”忽听一声勒马令,冷飞雪回神一看,但见前头火伴提缰止步。绝尘探明环境,向她禀告道:“堂主,前头满是死尸,看来我们得绕道而行。”
他这一番推心置腹,说得冷飞雪哑口无言。
嵬眻见她气喘吁吁,显是一起马不断蹄的赶来,不免点头笑道:“郡主如此火急,定是事关严峻了,请屋里坐,喝杯茶再谈不迟。”
嵬眻笑道:“是我低估了这宋土来的小和尚。隔了半个月,我见到他,他气色竟是好了很多,我用心让他扶我,趁其不备,替他评脉,发明他体内毒素断根了很多,却不知他如何做到的。”
“以是国师便假装不知他偷看经籍?”冷飞雪心下一动,毫不粉饰对嵬眻的敬佩,“国师真乃大德高僧。”
如此感喟从一稚童口中收回,却让人别样的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