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笑寒一听,格格笑出声来。
冷飞雪心想:若赵洛寒只是纯真操纵李笑寒,那么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无情无义的负情汉。若他真爱李笑寒,却因各种迫不得已的苦处而做出伤人伤己的事,那么她亦没法放心他的情史,亦没法谅解他对本身的坦白。思前想后,都是死胡同。
李笑寒点点头,擦干嘴角血渍,拿起油灯,便随冷飞雪往那铜门去。果不其然,一起上关卡大开,二人在靠近出口时发明那独眼白叟的尸首――咽喉分裂,一刀致命,看来是“人皮画匠”所为。
冷飞雪耸耸肩,道:“仇敌。”又添上一句:“怕是看上了我年青貌美,想攻城拔寨,占山为王。”
“哦,你刚才为何哭?看画的时候?”李笑寒又问。
那“人皮画匠”道:“你认错人了。”
冷飞雪受制于人,不得转动,又不敢冒然睁眼,只好唤道:“笑儿,你先别出来!内里有恶人!”
“嘘!”李笑寒忽地将手指压在唇上,表示有人来了。冷飞雪懒懒地转头,但听铜门开启,只见阴暗甬道窜出去一条人影。李笑寒拨亮灯芯,发明来者并非每日送饭的独眼白叟,倒是个佩带鬼面具的陌生人。
她舒了口气,萌收回“还好你死了”的设法。老天何其仁慈,不忍再去伤害任何一人,便用最简朴、亦最究竟的伎俩解开胶葛了十七年的活结,悄悄巧巧,不露一点陈迹。
而那“人皮画匠”,实在是救世主罢?冷飞雪嘲弄,看了一眼腰间赵洛寒赠送的玉虎――那曾意味“碧落轩”与“富甲山庄”联盟的信物――打量半晌,轻声笑了。信物犹在,信却不在。
“他当真是你的仇敌?如何看如何像是朋友啊。”她点头道,“人家为了救你把全部‘光荣堂’都灭了,你却要杀他?”
“笑甚么?”冷飞雪猜疑道。
“为何不能救你?”那人冷声道,“我想救就救,与你何干?”
“‘刈泪刀’?”冷飞雪多次听过这把刀,传闻那是赵洛寒的传家之宝,“那刀不是丢失了么?”
“没藏哲秋曾说他亲眼瞥见洛儿将此刀扔入‘黑水潭’,现在重现人间,倒是古怪得很。”李笑寒叹道。
冷飞雪率先走出最后一道牢门,固然有所防备,可强骄阳光仍然照得她一阵头晕目炫。当是时,她的胳膊被人紧紧监禁。
“笑儿,有生之年,定三媒六聘,娶你过门。”赵洛寒与李笑寒对坐煮酒,喁喁私语,直至远处渔船升起袅袅炊烟。
冷飞雪躺在冰冷空中,冷静清算苦衷。方才还在怜悯笑儿的悲惨境遇,现在却顾影自怜起来。这类自怜并未持续多久,她便复苏的认识到李笑寒更加惨痛。先遭爱人叛变,再挨爱人一刀,被亲人曲解,十七载不见天日。尤其惨痛的是,十七年后她仍然坚信且痴等那负心人。冷飞雪曾从苗十六和温若口中得知,十七年前,大宋武林人士齐聚西夏,赵洛寒亦带领了“碧落轩”一干妙手围歼“光荣堂”。多少江湖人曾是以一战成名,殊不知厥后却埋没着令人不齿的活动。赵洛寒从李笑寒口中探得“千愁谷”的入口,突袭“光荣堂”,今后立名天下。而对阿谁不幸的西夏公主,他究竟是至心以待还是逢场作戏?
冷飞雪忙将她扶起,轻抚厥后背,又瞪着那“人皮画匠”道:“我现在技不如人,杀你不死,可我不会放弃。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追到天涯天涯,我毕竟会取你首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