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箩恐妙空和尚的腿伤遇水恶化,只得临时找个避雨之处。三人终在大雨到临之前藏身于一处山洞。阿箩取出随身照顾的伤药扔给妙空,道:“小师父,这伤药送你,我们只能送你到此地了。你且养好腿伤再做筹算罢。”
妙空笑道:“你啊你……那少女一进门来,眼睛便四下张望,而后锁定西窗那单独喝酒的客人。她状似卖花,你给了赏钱倒是安静非常,目光始终没有分开西窗的客人。你说她在想甚么?定是为那人而来啊。”
“行了,不说那不利羽士了。”冷飞雪四下张望,却见一块金匾吊挂于正堂,由红绸花束缠绕,显得高贵非常。那匾额上书:御赐遇仙正店。“御赐”和“正店”皆用小字篆刻,唯“遇仙”二字显得清俊超脱,美妙风雅。御赐?冷飞雪内心揣摩,天子赐的么?这东都城可了不得,随便一家酒楼都有天子题字。
“好,好!”苏天璇咬牙切齿道,“女人便随你去姑苏,倘若找不到秘笈,不将你这贱人生吞活剥了,女人便不姓苏!”
阿箩又买了马车,特地遴选了两匹精干好马,雇了个车夫,独自往镇外赶。行至琼花镇郊野,公然见一群羽士道姑严阵以待,等着活捉她。
妙空迷惑道:“阿弥陀佛,‘人皮画匠’是甚么?家师活着时曾传授这易容之法,小僧学了些外相罢了,现在事出仓促,小僧只能用现成的□□给女施主戴上了,将你假装立室师,也好混过仇家耳目。”
“师父曾说,易容之术,重神不重颜。下乘者,揣摩人颜、仿照人声;上乘者,形貌神韵,看破民气。你若始终辨不清真假,看不穿民气,易容之术学了也没用。”妙空夹起一块金色豆腐皮,用筷仔细细扒开,那豆皮中竟包裹着荤肉。他闭上眼睛默念一声佛号,而后又道:“正如此菜,你道是素斋,实则荤腥。我若胡涂吃了,岂不破戒?戴上□□不算甚么,若总能揭下别人的假面具,才是真本领。”
冷飞雪道:“这真是‘飞上枝头成凤凰’。”
但听那妙空道:“车内是家师,年纪大了,又聋又哑,还望各位道爷包涵。”
一起上,冷飞雪对“易容之术”相称猎奇,东问西问,恳求小和尚教本身。妙空也是个耳根子软的,便将所学以外相传授给她。如何制作面具、如何变声说话、如何仿照各种分歧人的神态行动,二人一起上学乃至用,窜改各种形象,躲过“介入派”的追杀。
行了近一月,妙空腿伤初愈,二人入了东京汴梁。冷飞雪头一次见地都城之繁华,满眼青楼画阁,秀户珠帘,茶坊酒坊,柳陌花街。街头华服招摇,豪车骏马争相驰骋,管弦之乐,博易之声,不断于耳。冷飞雪和妙空打扮成卖香料的贩子,入了东京驰名的“遇仙正店”。
信他么?冷飞雪心中一凛,阿箩姐姐让我快走,切莫担搁,而小和尚却让我留下来改装,究竟信谁?
“轩主奉告小冷,小冷又奉告了我,信与不信,随你欢畅。”阿箩道,“现在你们这么多人,我想逃也不得法,何不捉了我去,我为了保命自会带你们寻觅轩主的秘笈。”
合法分开堆栈,忽听身后一声“阿弥陀佛”,但见那妙空和尚拄着拐杖冲她笑。
冷飞雪一愣,却又摇点头。
再说冷飞雪俄然收到一名陌生人交与的字条,翻开一看,竟是阿箩的笔迹,上书:你我兵分两路,西夏国再相聚,看到字条后马上解缆,路途凶恶,切莫担搁,以免贻误复仇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