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雪”沈傲。冷飞雪也听过这个名号,享誉江湖的少年英杰。“长安柳”赵洛寒、“洛阳花”温若、“沧浪水”叶未央、“镜湖月”苏天璇,以及“西岭雪”沈傲,这五位便是江湖中年青一辈的妙手。其他四位冷飞雪都见地过了,唯对这独行侠“西岭雪”不甚体味。有人说此人毕生夙愿便是浪迹天涯,应战一名又一名的武林妙手。没有人晓得他师承那边,有说他乃唐门叛徒,也有说他是蜀山弃徒。孰真孰假,谁都不得而知。
妙空见状,忙拉了冷飞雪直往门外去。沈傲并未追出去,任由身边女子问东问西,却未答复一句。
沈傲俄然用未出鞘的剑身往冷飞雪肩膀撞去,冷飞雪来不及躲闪,便吃了他一击。沈傲生生感到一股强大阻力,他忽地嘲笑一声:“‘月澜皂绢’。”
妙空应道:“阿弥陀佛,施主放心。”
“本来他二人是了解的,女子定是倾慕男人,只可惜落花成心,流水无情。”冷飞雪心中暗想。
此时现在,她恍然大悟:苗十六自始自终是反对她寻仇的,看似支撑她前去西夏,实则但愿她遁藏江湖纷争,于异国出亡,重新开端糊口。“前尘旧事,黄粱一梦,仇如逝水,任尔湮流。”十六写下的这十六个字,字字敲在她心间。十六的苦心,她不是不懂,但是轩主的仇岂是说放就放的?
“你终是舍不得我的!”女子笑嘻嘻地挽住他,竟像牛皮糖般不肯放开。
西窗客人戴着偌大的斗笠,斗笠被黑纱覆盖。那人独坐喝酒,微微撩开黑纱,将酒杯放入唇际,一杯连着一杯,像要浇灭心中愁火。
冷飞雪虽不明佛理真谛,却被伏地膜拜的信众打动,又见妙空于寺院门口双手合十,向天礼拜,不由更觉崇高。
“你是谁?”沈傲走近冷飞雪,冷声问道。
她正要答复,但听一人朗声道:“叨教中间但是‘西岭雪’沈傲,鄙人洛阳马帮金亦岚,大胆与沈豪杰参议几招。”
“这高台寺公然非同凡响,想必里头的和尚定是满腹经纶,晓得一大筐事理,小师父你便筹算留在这儿了?”冷飞雪道。
妙空向看门的僧侣合掌道:“阿弥陀佛,小僧乃宋土来的修行人,素慕贵国梵学,不远千里特来取经听法,师兄可否举荐?”冷飞雪也道:“我这儿有一封信函,相烦师父转交给贵寺的勤印大师。”
“中间有何贵干?你一起跟踪我到此地?”冷飞雪自知逃不过了,干脆问道。
“甚么月澜?”那女子不悦道,“那也是香料?我怎的从未听过?”
“大师,是我。我从宋土而来,敝姓冷。”冷飞雪上前见礼道。
沈傲道:“你怕甚么?”
卖花女从篮中取出一束淡黄木香花,搁在他面前。他瞧也不瞧,顺手就将那花打落在地。卖花女顿时又羞又恨,顿脚道:“沈傲!你怎的这般无情!”
妙空道:“过往贩子,做些香料买卖,这位客长,可要买些香料?都是上乘货品。”
“高台寺乃是西夏第一代君主李元昊所建,建成后又请回鹘和尚讲经说法,将大藏经译成西夏文,佛法出境,福泽一方。这寺院也是西夏王朝的皇家寺庙,西夏天子常在此祭拜贺兰山神,祈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贫僧不过宋土一名小沙弥,断无资格留在此地,惟愿有缘听听回鹘大师说法,以慰家师在天之灵。”妙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