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飞雪点头道:“恰是。敢问夫人如何称呼?”
冷飞雪心中惦记买凶复仇,见有人上来,便朗声喊道:“各位但是‘光荣堂’的豪杰,鄙人冷飞雪,千里拜见,实有要事相商!”
“我们不如翻开天窗说亮话,”冷飞雪颠了颠后背的承担道,“定金我已经带来了,事成以后,我付双倍。”
这一梦,倒也蹊跷。她在梦中冒死追逐一只仙鹤,明显快追上了,那仙鹤却一扑翅膀,飞走了。一转头,本身竟置身于茫茫水波当中,水中心立着赵洛寒。她大声呼喊其名,他却置若罔闻。再一转头,他竟站在她面前,满脸是血。她惊惧万分,仓猝捂住眼睛,却感受有人在拉她的手,定睛一看,是师父霍行云。忽地,暴风高文,水浪滔天,她瞬息间被巨浪卷走……
“竟是买凶,”妇人暴露一副好不惊奇的神采,“光天化日的买甚么凶?”
冷飞雪跟着那青衣人,沿着铁云梯下谷,虽有云梯,但崖壁峻峭,每行一步,心便下沉一分。到达谷底后,冷飞雪已然惊呆,那山谷与山崖的确云泥之别。
冷飞雪一愣,脸微微红了。心中蓦地想起白一忠、赵洛寒等人的死状,顿时狠下心来,道:“情非得已,不得不做。”
那四十人并未接话,只是将其团团围住,皆着黑红相间劲装短靠,手里或刀或剑,寒光闪闪。她忙翻开手里承担,暴露金银:“烦请转告贵派堂主,我想同他做笔大买卖。这些只是定金罢了。”
“夫人,”冷飞雪神采微微一变,“此事非同小可,鄙人需见得贵堂堂主,亲身告之。还望夫人举荐。”
使女风露见了那妇人,忙疾走相迎,甜甜唤声:“夫人。”
“千愁谷”仿佛人间瑶池。放眼之处,皆是花木,灿若锦霞,珍禽异兽,各处都是,与传说中“鸟过鸟哀,人入人愁”恰好相反。冷飞雪跟从青衣人穿过花海,沿着碎石巷子而上。途有鹿牛羊马结队逡巡,悠然成趣;亦有鸟雀成群飞过,鸟鸣委宛清脆。约摸走了一盏茶时候,又见一处深潭,潭水如碧玉般沉寂,潭心筑起小小凉亭,非常高雅。冷飞雪心中竟萌发若能糊口于此,倒也怡然得意之意。转念一想,如此无瑕美景,倒是一群杀手居住之地,可不生生糟蹋了?
瞬息间,数把寒刀横架于颈项。正闭眼等死,忽听谷底响起一阵诡异笛声,三长两短,甚是凄厉。崖上杀手听得笛声齐齐罢手,竟再不难堪。冷飞雪又惊又喜,忽见一人从谷底上了崖。那人一袭青衣,头束发冠,他道:“请随我入谷。”
“算了,我也怠懒过问你的事,”妇人叹道,“只是现在堂主并不在谷内,过几日才得返来,你若不焦急,便于谷底小住几日。”顿了顿,又道:“你随我来。”
“主上叮咛过了,先请女人于此处喝茶。”青衣人道。
冷飞雪自与妙空和尚学了易容之术,不觉讲究起察言观色,现在见她描述文雅,气度实足,想来绝非小人物,便恭敬道:“恰是,鄙人此番携重金前来,确是诚恳诚意想同贵堂堂主做笔买卖。”
冷飞雪摸着温热茶盏,心中更是不安。使女倒的茶亦是不敢碰上一碰,恐怕茶水有诈。等了约摸半个时候,又有一名自称“风露”的使女将其带到宅外草地。草地上蹲着几只白兔,低头细细啃草。冷飞雪感觉甚是敬爱,忍不住俯身摸摸白兔。又见不远处停了几只丹顶鹤,双足纤细,羽翼华丽,现在正交颈憩息。她正想上前一睹,却见花丛转角处来了一行人,为首的是位中年妇人,身着窄袖衫,束腰带,垂鲽躞,头梳高髻,戴华冠,簪金钗。举止雍容,不怒自威,一列素衣婢女尾随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