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冷飞雪正同皇后闲谈,忽有人传召她觐见皇上。见到李乾顺时,他愁云满面,一旁的嵬眻国师亦眉头深锁。
“我……”她话还未说完,那完颜宗望哈哈一笑,一手扣住她手腕,一拉一扯,带了她独自拜别。
她忙道:“谢皇上,那我能够离宫了?”
耶律皇后忽感喟一声,贴在她耳边低语:“一向以来,我和仁爱都好想出宫,去辽国看看,但是、但是……他们都瞒着我,实在我晓得,辽国没了,仁爱也死了……我只是想带仁爱回故里看看……”
冷飞雪见她瘦骨嶙峋,双目凸起,不由心疼道:“皇后且别管其他,好好保重身子才最要紧……我会劝皇上援辽的。”
李乾顺看了一眼嵬眻国师,国师叹道:“由不得郡主了。来人!”
她得了大赦令,拔腿便要走。
斯须,完颜宗望及其侍从进了大殿来。他一眼瞥见冷飞雪被人制住正行绞刑。他大惊道:“西夏王这是为何?”因金国封西夏为藩,故完颜宗望称李乾顺为西夏王。
那嵬眻国师见天子和冷飞雪均面色不佳,心中了然,道:“喻斓郡主莫要怪错了皇上,那金国天子接管我大夏称藩要求,提出通婚事件。他命完颜宗望往西夏遴选妻妾,七日前,完颜宗望已至兴庆府。那宗望翻阅李夏王朝皇嗣宗室之女名单,并命我等将适龄未婚女子的画像一一呈上。岂料,那宗望偏生选中了郡主你。皇上替你粉饰,道是你此存亡守王陵,发愤不嫁,可那完颜宗望执意要你。皇上顾忌金人兵强马壮,万一翻脸致祸,西夏百姓必将遭殃,只得吃紧将郡主请回。”
冷飞雪在心底骂了百遍“无耻小人”,啐道:“你此人太不要脸了!我归去清算,明日随你去便是。”
她听后目瞪口呆,一时语塞。回过神来方道:“我不嫁。”
“如何了?”她问道。
说毕,做了个手势,驻扎在四周的金军侍卫便走近,请冷飞雪上马车。
次日,西夏王李乾顺亲身于城门送行,又派送亲使者两百人,携陪嫁物品,随一令媛军护送喻斓郡主远嫁大金。
“别忙出宫,仁爱不在以后,皇后忧思成疾,也没个说梯己话的,你去看看她罢。”李乾顺叹道。
她一时气结,虽与赵洛寒再无能够,但也没法接管一个陌生人。但若不依,金人一旦出兵,西夏必然陷于水深炽热。
完颜宗望忖思半晌,点头:“也行,明日就明日。”说着派了一队金兵贴身护送她回宫。
“本来如此,”完颜宗望打断李乾顺,哈腰扶起冷飞雪,“既是遗落宋土的西夏人,偶有不对亦不为过,西夏王无需介怀。本王选中她了,明日便请郡主随本王出发回大金。”
“你无耻!”她冷不丁脱手往那王爷袭去,用的是“摸手功”,诡计点中他腰际死穴。可那完颜宗望反应奇快非常,一个闪身便蹿到她身后。
“合安,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朕没记错,也二十有二了罢,”李乾顺捻须道,“朕为你找了门好婚事,保准你对劲。”
他吃痛皱了皱眉,呲牙道:“那可由不得你,本王偏疼能人所难。”
时隔多年,忽就想起了这话。只是“郎君”并不“快意”,更不知如何“贡献轩主”了。她叹了口气,挑帘望向远天。风更紧了,割在脸上,生疼,吹进眼睛,红了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