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冷飞雪心中恍然，本来是赵洛寒下了“赏格令”，才引得这么多大夫来此行医。但是，为何他会晓得我在此地呢？莫非完颜宗望暗里与他有联络？抑或是他一向暗中跟着？
“穆老先生行迹不定，这要赶上他，指不定几年后的事了。”冷飞雪点头道。
“还好，还好。”她干笑两声，不想这一家子全到了。她曾思疑叶未央是“人皮画匠”，只是苦无证据，现在他站在面前，她非常不安，后退了两步，有些不知所措。另则，完颜宗望人呢，此时现在他在那里？
“你手里拿的甚么？”他忽瞥见她手中攥着一卷羊皮。
二人到达汴梁城后，完颜宗望租了一处宅邸暂居。自住下后，每日都有大夫登门拜见，冷飞雪从他们评脉的伎俩看出，他们皆是练家子，有的乃至称得上武林妙手。冷飞雪心下猜疑，这完颜宗望怎的在大宋江湖的权势也这般大，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有钱也一定请得动江湖人士罢。
那老郎中气极反笑：“再敷上几日，你就不消找大夫瞧了，反正你那两洞穴都瞎了。真真笑死老头子了，你是个痴顽的不说，身边也没个复苏的人么？拿人参解毒，怎的不涂点盐巴，也许能治好了。”
“小卓飞也来了？”冷飞雪欣喜过望，忙伸手摸索上前。待摸到一张粉嫩小脸，知是沈千柔的爱子叶卓飞。
冷飞雪如何辨认不出，那是沈千柔的声音。她为何会呈现在这里？当日她带着叶未央和孩子一同分开青瓦小舍便再无消息，当中究竟产生了甚么？
“莫非此法有疗效？”她欣喜万分。
冷飞雪也道：“穆先生请出去坐。”
此言一出，四下一片死寂。
她笑了笑：“一幅画罢了。既然明日解缆，王爷也早些歇息。想你为了戋戋一个我，放下军国大事不去理睬，我真真不知如何谢你了。”
“小冷女人向来可好。”叶未央一旁忽出声笑道。
“啧，把稳。”完颜宗望适时扶住了她。
她惊道：“沈姐姐么？”
“无药可解么，”沈千柔低声道，“师父可有其他体例？”
“沈姐姐你们如何来了，是来瞧我的么？”她猜疑道。
她曾无数次想为赵洛寒画一幅丹青，画下二人初相遇的场景，他悉心授武的场景，锦帆河落水的场景，苗疆求医的场景，突厥相逢的场景……可惜，提笔是错，落笔成悔，兜兜转转，挨挨蹭蹭，至今亦无一幅他的画作。
“你们可知他在那边？”冷飞雪问道。
“那便请罢――”完颜宗望让冷飞雪坐下，退在一旁。
次日，二人驱车南下。一起仍定时敷药，却在七七四十九日那天证明了冷飞雪的猜想，龙夫人果然撒了个美意的谎话。
“这么短时候，王爷从那里找来这么多能人异士？”她忍不住问道。
跟着那幅画完工，七七四十九日之期亦快到。是夜，她敷完药，完颜宗望忽道：“明日我送你回大宋罢。”
“哎，这不是沈丫头嘛！”穆灵竹冲门徒展颜一笑，又低头冲那小卓飞道：“好家伙，这是我的小徒孙？你师祖从未见过你，一见面却都长这般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