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忍不住唤出声来。完颜宗瞥见她双目黑肿,其形可怖,像是中毒。
冷飞雪乃爱画之人,见那画轴,心痒不已,只想快些翻开瞧个究竟。那管家看出其意,忙展开画轴――
那管家道:“烦请二位留步,主上曾叮咛过,若冷女人分开,小的需将一件物事交给冷女人。”
“我瞎了?”她推开他,兀自苦笑。
他笑道:“本王驰念夫人,自来寻你了。”
“你且忍耐着些。”完颜宗望抱起她,往外疾奔而去。
这句“求你”令她本身心如刀绞,这么些年来,她对赵洛寒百依百顺、做小伏低,对四周人亦是慷慨热忱、率性驯良,可骨子里却向来未曾软弱,又何曾要求过火么?这声“求你”,是她当真乱了方寸。
恍忽中,见那赵洛寒推开房门,身着新月色便服,头发束起,手握“刈泪刀”。
她点头:“带我分开这里。”
“叶庄主为何将此画给我?”她迷惑道,“他打的甚么主张?”
“我来到这江南之地,刚巧获得动静,方知你身陷此地。”他道,“原觉得你大仇得报,乐不思蜀了,没想到竟是受制于人,行动不便。”
她忽地低头不语,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们走罢。”顿了顿,又道:“把这些画都带走可好?”
蔡攸?她心想,本身倒是与此人在大宋皇宫有过一面之缘,但他如何会晓得我的行迹?又是如何晓得我与完颜宗望的干系?
冷飞雪以手臂遮捂双目,于地上翻滚,显是痛不欲生。
他笑了一笑:“夫人的下落自是比甚么都首要。”
说完仓促跑进一间屋子,过了半晌又跑出来,怀里揣了一卷画轴。
“敢问冷女人是要分开小舍么?”那管家忽地插话道。
她翻了个白眼,道:“别叫我‘夫人’。”
她展开眼,面前一片暗中。她攥着衣角,心中悄悄叹了一声,又瞎了。
一人上前扶她手臂,她晓得那是完颜宗望。
……
“保卫?”他轻视一笑,“在你睡觉之时,本王已命人处理掉了。”说完又四周看起她的画来。她将画卷挂晒在绳索之上,一幅一幅随风摇摆,甚是奇妙。完颜宗望在一幅画前立足,画中人身披铠甲,于马背上弯弓打猎,他回身笑道:“这是本王?”
她但觉鼻子一酸,亦撇过脸,同他相背而立。一时晨风鼓励,寒意徒增。
“画得不错,本王收了。”他朗声一笑,抬手将那画卷取下。
“白痴,”他佯作活力道,“你信不过我?”
“他是这里的管家,并不会武功,平时大班些用度杂物的,你难堪他做甚么?”冷飞雪劝道。
完颜宗望道:“本王猜想,那画卷用有毒质料绘制,你曾抚摩过,手中留毒。而画中另一种质料则能在日光直射下自行燃烧,火光刺中你双眼,你再用摸过毒粉的手拭眼,是以中毒了……不过,你放心,本王定会请天底下最好的名医治好你。”
管家跪在地上叫喊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也不晓得为甚么会如许……小的真的不晓得会俄然起火!”
“轩主,早。”她笑了一笑,晨风将其垂肩长发吹起,拂过脸颊。
“等我返来。”他撇过脸去,看了看天气,渐渐松开握住她的手。
凌晨时分,冷飞雪站在青瓦小舍内张望四下,但见屋外栽有富强大树,抵挡了很多阳光,全部院落显得清幽阴沉。院内有几株芙蓉树,可惜花期已过,花木残落。她见一群保卫走过,便打了个号召,并无一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