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顾景楼头上发冠被扯的略有些歪了,便起家替他正了正,又为他拍平肩上褶皱,笑道,“快去看你媳妇儿吧。”
徐思倒是怔愣了半晌,却还是点头道,“这么说来,还是眼下的结局更好些。”
萧怀朔即位已三年,天下复归安宁承平。统统明显才畴昔没多久,可或许因为那场大乱来得急去得也快,现在提及来,只令人有恍若隔世之感。江南毕竟富庶。只要在记起死于那场兵乱的亲人时,才会再感到切肤之痛,蓦地间警省――殷鉴未远。
徐思却也体贴起来,“找着了吗?”
顾淮道,“嗯……算是找着了吧。”
算起来,距他们上回会面,已畴昔近二十年。世事万变。幼年时的友情,却不知从何叙起了。
徐思便愣住脚步,笑道,“那孩子都向我解释过了。琉璃不在乎,我就更没甚么幸亏乎的了。”
“算是?”
顾景楼被顾淮养得没大没小,实在是他家长辈都拿不脱手,嫡母萧氏为老不慈,父亲顾淮为老不尊,生母?生母他统共就见过那么一面,向那里找长辈尊敬去?反倒这些年来受徐思照顾,在徐思跟前灵巧听话得很。
徐思提及添箱,琉璃更加恼火起来,含含混糊的就向徐思抱怨起来,“提及这件事就来气。快意不是送了一石霜糖给我吗?顾六见白花花亮晶晶的,还觉得是青盐。礼倌让他撒一撒门庭,他偷懒拆了一包去撒,成果弄得府门前满是蚂蚁,公主府都快给他弄成蚂蚁窝了!现在新郎倌儿还领着一帮人在扫蚂蚁呢,您说此人可爱不成恶!”
顾淮晓得此次是本身理亏,见着徐思时便很有些无地自容。
见上完唇妆琉璃又要抱怨,徐思便拈起块饴糖塞进她嘴里,笑道,“好了好了,添箱不是送到了吗,且饶她这一回吧。”
百废待兴的时候,琉璃的婚事当然没有当年妙法、妙音两位公主出嫁时的显赫铺陈,却也有三日歌乐、十里红妆。兼萧怀朔同徐思亲身驾临,百官观礼,论说规格,反而是她的最高。
琉璃道,“是霜糖。这东西奇怪呢,现在我都直接将它端出来飨客,上茶时配一碟,都不消摆甚么山珍海味,就有脸面得很。大家都在背后探听这东西是如何得的。今后快意将霜糖卖遍都城,起码有我一半功绩。”
她听了顾淮的话,恰好顾景楼笑得没心没肺,神采飞扬,心下又是顾恤,又是欣喜。不由就又想起快意来。
徐思便笑道,“此次是去交州了,路远些,当然不是说返来就能返来。”
三年时候,足以淡化很多事。现在提起亲人,她已不再痛哭流涕。只在心中冷静的将近况陈述一遍。
仅此罢了。
但琉璃本人还是没甚么实感。她已被顾景楼胶葛了三年,烦他烦得跟结婚三十年了似的,故而一时还真体味不到甚么新嫁娘的羞怯矜持。
客岁年底,宫城便已补葺结束。只萧怀朔在东宫住得风俗了,兼他尚未立后纳妃,东宫也住得非常宽广,便没急着搬家归去。徐思却已搬到辞秋殿里了。现在徽音殿已改做祭奠之所,供奉着先皇和沈皇后、张贵妃,维摩和他的元妃郭皇后。
她本不该在婚礼上驾临,只是快意的婚事遥遥无期,萧怀朔也清楚没有结婚之意。她不由就想看一看新嫁娘,便随萧怀朔一道来了。稍作逗留,现在也该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