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凑到灯前细心看着,眉间拧个结。
荣珏成心偶然,一双眼睛总定格在花间徘徊的骆嫣身上。而骆嫣只盯着花内心的小蜜蜂……
妩儿见曲嬷嬷上了山,不解地悄声问骆嫣。骆嫣往山顶指,这才瞥见隐在云雾里的一间寺院。白墙青瓦,有种遥不成及的感受。
曲嬷嬷清了清嗓子,“都在这了。”说着拿出张藤纸。
银簪下楼,撞上仓促上楼的金钗。“如何这么急?”
武夫人眉头紧成一个川字,“哎,都怨我常日太娇纵她,到了夫家还这般率性!”
骆婵掩嘴笑了,表情从没这么好过。
一众女人们都回房各自怀着苦衷歇下了。
武夫人这才展了眉心,千恩万谢地出了永禄园。
荣家女眷的车马一到,在山脚搭的赏花棚里便热烈起来。
武夫人已坐在太师椅上,面上的青色更深了。“这可如何好?春娘该不会被刺字放逐吧!”
“叫甚么叫?穿得这么招摇给谁看!”
“确是慧介禅师所言。”
骆嫣至心喜好丹皮花,花虽比不得牡丹素净,却盛在山野空旷之间的婉丽清芬。更有丹皮可入药,是花中不成多得的能赏能吃的宝贝。
李慕海把她禁了足,从速派人来奉告姨母武氏。谁知那姨娘家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当初就是图了李慕海家的财帛才把女儿嫁了去做妾,现在正盼着生个男丁多要些财帛,俄然就说母子都死了,就不依不挠地告了官。
骆婵下了车,刚好孟令梅和李妙云从她身前颠末。二人虽已洗了脸,重梳了发髻,身上的衣服却没有换,颇显狼狈。
朱杏茹涌起醋意,咳了一声,荣珏的目光飘向她不留一秒,又粘向骆嫣……
程夫人回了阁房,让银簪燃了一炉沉香。静了埋头,又从漆盒下拿出藤纸,目光落在朱杏茹的八字上。合倒是相合,只怕珏儿不喜好。她又烦躁起来,叫了银簪去叫四爷来。
繁复的礼节过后,一众女子各自行动,莫不是都偷眼瞧着荣珏。
青鸾无语,委曲地眼里畜了泪。早上出门,朱杏茹特地拿了杏色披风给她穿。她就晓得她想借着她的姿色,能拢一些荣珏的目光。这一会子拿她撒气,不过是因为荣珏没瞧她一眼。
银簪从速回身和金钗一起上楼去报程夫人。
来回六十里路程,骆嫣感到骨头架子都快散了。伸个长长的懒腰,边捶着胳膊边往晴居里去,哪故意机管甚么仪态形象。
骆嫣望着栖霞寺,神思含混。此次高僧又会做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