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句大妙!”
陈操之挺腰端坐,望着被火盆暗红的炭火映红的朋友的脸,听着顾恺之的咏叹、另有屋外北风的吼怒,俄然也诗兴大发,大声道:“长康、仙民,且听我吟一首古乐府――”
顾恺之喝了甜酒后精力大振,说道:“洛生咏不好听,还是听我的顾生咏。”再接再厉地咏叹起来。
又坐了一会,徐藻与陈操之辞了陆纳回到徐氏草堂,书院上月尾就已停课,出外游学的学子这几日纷繁来向徐博士告别回籍,这一夜,陈操之、刘尚值、徐邈、丁春秋、顾恺之在桃林小筑把酒长谈,依依不舍。
陈操之道:“有机遇自会来建康寻你,长康,你如有暇,也来吴郡看我桃花画得如何?另有,我与尚值都喜闻你彻夜吟诗的古贤人风味,尚值,是也不是?”
陈操之道:“我另有很多绘画技法没把握,无人指导,事倍功半啊。”
陆纳一听,大怒,即命传陆禽来,劈面斥责,声色俱厉,若不是徐藻在这里,他就要杖责这个劣侄了。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顾恺之道:“子重、尚值、仙民、春秋,来岁我要随父去建康,怕是不能来此看桃花了,彻夜之欢,不知何日能续?思之伤感。”
愚者珍惜费,但为后代嗤。
若不是明日就要出发回钱唐,刘尚值是不敢说这话的,是不敢感喟得如此悠长的。
徐藻松散朴重,对于在徐氏书院肄业的学子的学业向来都是据实说,毫不美言,闻言道:“陆禽前两个月还好,声韵学、洛生咏、《孝经》、《庄子》都来听讲,但后两个月就只要上午会看到他,亦不做条记。”
刘尚值、丁春秋小睡了半晌,这时精力都来了,但闻一室吟诗声、拊髀击掌声、欢笑声……
顾恺之大为打动,热泪盈眶道:“两位好朋友,我定会来吴郡看望你们的,那么彻夜我就不负你们所望,彻夜咏叹,算是为你们三人送行――”
陆葳蕤早就晓得陈操之腊月初要回籍,这时看到陈操之慎重其事来告别,内心还是感觉很难受,只说得一句:“祝徐博士、陈郎君回籍一起安然。”便不知该说些甚么了。
腊月月朔,北风凛冽,午后,徐藻与陈操之一道进城去太守府向陆纳告别,陈操之筹办明日启程回钱唐,而徐藻将于后日携子徐邈回京口。
徐邈、丁春秋是第一次听顾恺之吟诗,起先感觉饶有兴味,和浊音浑厚的洛生咏比拟,顾恺之这晋陵方言的诗歌颂叹倒也别具一格,不过到厥后,丁春秋、刘尚值就开端昏昏欲睡了。
顾恺之道:“好,我歇一下,喝口甜酒润喉。”
叙谈数语,陆纳便问徐藻:“子鉴兄,我那侄儿陆禽这半年来学业进境如何?”
补凌晨的一更,再求书友们的保举票。
刘尚值惊道:“又一个要吟诗的!”
徐邈赞道:“子重吟得妙,发音精准、极具风采,若我爹爹听到,也要嘉奖子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