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济嘲笑道:“有五叔父为桓玄撑腰,那黄毛小儿就能袭封南郡公。”
陈宗之是三月初分开钱唐入都,四月中旬从建康出发至兖州到差的,在乌衣巷拜见谢安时,谢安夫人刘澹从帘后窥见,赞叹说恍然当年的陈操之,又徒呼何如,谢安问其故?刘澹说道:“可惜陈宗之是陈操之之侄,不然可将我家小女嫁他为妻。”
桓温佩服谢安的胆色,他也不欲此时杀大臣立威,笑道:“正自不能不尔。”遂命摆布撤之。
当日傍晚,桓温入建康城,次日乘舆入台城面君,委宛地向天子司马昱讽求王爵,司马昱唯唯诺诺,表示克日就下诏封桓温为楚王——
谢安点头道:“为何要建港造巨舟我亦猜想不透,陈操之的安排老是有深意的,然开通运河是便当事,可节风行路的人力物力,惠及先人。”
王坦之一贯自以为才调不在谢安之下,自此始爱护谢安。
赴新亭途中,王坦之甚惧,形于色彩,谢安神采稳定,说道:“晋祚存亡,决于此行。”
初旬日午前,桓温乘金车大辂、玄牡二驷,衣衮冕之服,着赤舄之履,在三千持钺执戟的虎贲保护下来到新亭,谢安、王坦之率百官拜于道侧——
桓温知桓秘对他有怨气,这个四弟不是能遗言后事的人,便道:“我还等得起,待买德来后再议后事。”
……
陈操之拜托顾恺之带回一些冀州土仪给陈家坞的亲人,另有写给二妻二妾以及嫂子和润儿的信,陈操之给侄女陈润儿的信煞费苦心,委宛疏导,但愿润儿嫁给王珣——
桓熙被贬以后,所任只要安北将军一职,但无刺史官位,安北将军就是虚衔,桓熙仇恨难平,客岁初来洛阳,在四叔父桓秘部下任一闲职,整日借酒浇愁,喃喃谩骂河北的陈操之、痛恨昏庸的老父,今闻老父桓温病重,便与四叔父桓秘一起快马赶回姑孰,桓秘承诺,要在兄长桓温面前为桓熙美言,让桓熙还是以世子身子秉承南郡公的爵位——
七月十四,陈宗之来到邺城拜见叔父陈操之,宗之本年十八岁,俊美沉寂,邺城百姓皆赞“陈操之难为叔、陈宗之难为侄”,意义是说这叔侄二人难分高低,都是普通的超拔漂亮——
谢夫人刘澹俄然想起一事,问:“陈操之建港造巨舟做甚么?又是通运河又是造巨舟,把阿元忙得团团转!”
仲春初六辛巳日,大司马桓温来朝,司马昱诏射中领军谢安、侍中王坦之迎于新亭,这时建康朝野情面恟恟,传言桓温因王、谢大族禁止其封王爵,此番入建康就是要诛杀王坦之和谢安,然后代晋自主——
桓秘、桓熙闻言既惊且怒,那桓熙虽有些狐疑桓玄是他的儿子,但李静姝未予承认,而桓玄也一贯不与他靠近,以是桓熙也毫不肯意看到一个六岁小儿超出在他头上,怒道:“父亲病笃昏庸,此是乱命,不能当作遗命。”
桓秘忿忿而退,对桓熙道:“汝父不把我这个弟弟当作可拜托之人,汝之事,我无能为也。”
陈宗之在邺城逗留了半个月,八月初与顾恺之一道分开冀州返回兖州,走的满是水路,这条水路是陈操之客岁四月回建康之前就开端完工修建的,前后动用了五万民夫、耗资八千万钱,至本年六月尾才开通的,全长近三百里,名叫通清渠,就是把漳水与清河连通,如许从邺城可直接乘船由漳水至清河,再入黄河,比陆路便利快速很多,并且货色运输马车牛车又如何能与舟船比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