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主仆三人回到陈家坞,陈母李氏得知葛仙翁分开了宝石山,甚为嗟叹,可惜儿子刚遇明师,却又暌别。
……
这日傍晚,陈操之带着宗之和润儿,另有来德、冉盛,又一次登上了九曜山颠峰,陈操之指着西湖以北的莽莽群山,说道:“宗之、润儿,你们看,丑叔就是要去那山那边肄业,山那边我们都没有去过,丑叔先去探路,然后返来奉告你们路应当如何走,好不好?”
陈操之浅笑道:“不要去探听,他二人是至心情愿呆在陈家坞的,这就充足了。”
陈母李氏只好作罢,只是抓紧为儿子筹办行装。
陈咸又道:“对了操之,我在县上碰到刘家堡的族长,刘家堡的刘尚值不是与你一起被擢入品的吗?刘尚值是第九品,也是出自豪门――那刘族长与我有些友情,问你有何筹算?我想君子开阔荡,这没甚么好坦白的,便说你欲赴吴郡游学,那刘族长一听,说他儿子刘尚值也想去吴郡游学,如此,恰好结伴前去。”
陈操之唯唯承诺,内心奇特,不知葛师为甚么要他来岁蒲月以后莫要外出?师从葛师数月,只觉葛师学富五车、赅博如海,并没有求仙方士那种冥冥奥秘和故弄玄机,但这临别之言是甚么企图呢?葛师精研《周易参同契》,又对焦延寿、京房的法术灾变之学研讨甚深――
两个早慧的孩儿都点头。
这日傍晚,来福上楼来对陈操之道:“小郎君,来福刚才听到荆奴与冉盛在堡外柳林里说话,荆奴说也要跟去吴郡,冉盛活力说荆叔定要跟去,那他今后就再不学问字了,那荆主子作罢,只是一个劲叮咛――来福看冉盛与荆奴似是主仆干系,不知到底是何来路?”
十六日,族长陈咸从县署返来,他已知陈操之要赴吴郡肄业,对陈母李氏和陈操之说道:“昨日县署公议,操之的乡闾风评甚佳,里间父老皆称道操之纯孝,而全常侍给操之的状语更是‘天赋英博,亮拔不群’,这状语可比被评为第三品的范氏后辈还好啊,现在乡闾评断已定,操之入品之事在县上不会有甚么题目了,独一的变数就是来岁三月的郡上品议,以是说操之提早去吴郡肄业是对的,能够熟谙吴郡环境,交友朋友,博取名声,为来岁定品养望造势――操之,家里的事你尽可放心,都有四伯呢,你放心游学便是,你但是我钱唐陈氏之厚望啊。”
陈操之谢过四伯父。
因而陈操之决定本月二旬日便启程赴吴郡游学,至于葛洪临别时说的来岁蒲月后不宜外出的话,陈操之怕母亲担忧,没有对母亲提起。
“难莫非是葛师推算出我来岁蒲月后有甚么灾害,不宜外出?”
两个孩子眼神活出现来,宗之点头,润儿道:“但是丑叔,润儿和阿兄都想跟丑叔一起去探路啊。”
陈操之又道:“正如你们的娘亲临时不能返来一样,丑叔也必须走出去,丑叔和你们娘亲终究都会返来的,陈家坞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心在这里。”
葛洪迟疑了一下,说道:“你要游学就趁早,来岁蒲月以后就莫要再外出了,以你的颖慧,在徐藻处学习半年也就充足,就是洛阳正音必须时习之,吟诗诵文用洛生咏就轻易获得北方士族的认同。”
陈操之道:“葛师叮咛,操之永志不忘。”
陈母李氏喜道:“甚好,甚好,老妇正愁操之孤身在外、人生地不熟的,有本县同亲结伴去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