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哽咽道:“度公,可另有甚么体例可想的?”
支愍度道:“既已无效,就不要再服用了。”
谢玄笑了起来,问:“子重兄何时看破家姊身份的?家姊说到过陈家坞,这事只要我晓得,三叔父那边是不敢让晓得的。”
陈操之道:“是,有劳大师了。”
陈操之淡淡道:“王氏兄弟皆负盛名,二选一也很难遴选啊。”
陈操之拜见支愍度大师,感激大师远道来为母亲治病。
陈操之道:“是到了东山别墅才晓得的,别墅典计说度公由遏郎君伴随前去钱唐了,我虽寡闻,岂有不知遏郎君是谁,这才恍然大悟。”
陈操之望着这位今后北府兵的建立者、淝水之战的统帅,此时脸庞犹有稚气,未曾敷粉,豪气展露,这是必须交友的人物啊。
谢玄目视陈操之,说道:“王氏兄弟此番是来向我阿姊求婚的,两兄弟任由我阿姊遴选――”
陈操之顿时喉咙发干,声音发涩:“请度公明示。”
隆冬蒲月,陈操之手足冰冷,度公所言他完整明白,母亲这是先本性心脏病啊,先本性心脏病是不能生养孩子的,倒不是说疾病会遗传,而是如度公所说临蓐时极易心跳过速而灭亡,但母亲却安然生下了两个儿子――
谢玄先问了陈母李氏的病情,欣喜了陈操之几句,然后问:“子重兄在东山别墅见到了哪些人?”
陈操之在一边道:“母亲,度公精通佛法,医术亦是圣手,母亲这失眠心悸之疾可请度公慈悲诊治。”
支愍度大师看了陈母李氏的面色和唇色,问道:“女施主是不是常故意悸失眠?”
支愍度便未进书房,对陈操之道:“觅个平静处,老衲要与陈施主细谈。”
说到这里,谢玄站定身子,向陈操之一揖道:“陈郡谢玄,字幼度,见过子重兄,今后真正订交。”
谢玄兴趣勃勃道:“未想子重兄对梵学亦有研讨,甚佩!若子重兄有兴趣的话,我想与子重兄谈玄,之前有家姊在前,我插不上嘴,唉,有个刁悍的阿姊偶然也是很愁闷的。”
陈操之道:“是,还是感觉称呼英台兄更合适,令姊也这么以为。”
支愍度堕入深思,这是后代禅宗大师的语录问答,对于从未打仗过《坛经》“真如”实际和《金刚经》“我执、我相、无我执、无我相”实际的老衲支愍度来讲,仿佛醍醐灌顶,乌黑长眉抖抖瑟瑟,说道:“无汝无我,能见道否?”
陈操之行礼,序齿二人同年同月生,谢玄比陈操之小了十一日,执手相望,会心一笑。
蒲月十九日傍晚,陈操之一行四人终究在余暨县赶上了支愍度大师与谢玄,谢氏仆人将一家小堆栈包下,洒扫后请度公和遏郎君入住,陈操之赶到时,谢玄刚陪支愍度用过斋饭。
陈操之道:“仓促拜见了安石公,后在曹娥亭见到了英台兄。”
老衲支愍度道:“陈施主切莫哀痛,令堂有天赋之疾却能活过知天命之年,又何尝不能持续求活?老衲开一个方剂,让令堂每日煎服,谨慎保养,或可延年益寿。”
陈操之便随谢玄到堆栈后院,后院有几株榆钱树,一串串金黄色的榆钱垂挂着,有微带苦涩的暗香。
陈操之道:“世人整天口念般若,不识自性般若,如同说食不饱,口但说空,万劫不得见性,终无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