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操之道:“既然葳蕤娘子谢我,那我有个要求——”
君何缅然久不归,贱妾悠悠心无违。
陆纳拊掌大笑,指着陈操之对徐藻道:“此子妙悟,深合我心。”起家去书架上取出一卷绢书来,展开寻看了一会,走过来将绢本置在书案上,对陈操之道:“文赋太长,你且誊写这一首燕歌行。”
“哦,请讲,我无有不允。”陆葳蕤毫无机心。
徐藻不知陈操之被陆纳唤进后堂何事,便一向在厅中等着,等了大半个时候、落日西下才见陈操之跟在陆纳前面出来。
陆纳点头道:“时隔半载,操之摆布手两种书体俱有长进,可见平时练习的刻苦,但要成为大书家,尚须遍临名家法贴,我这里碑贴甚多,你尽可借去临摹,谨慎在乎,莫要污损便是。”
陆纳自始至终在看陈操之誊写的全过程,这时与徐藻一齐近前细赏,半晌,陆纳问:“操之,全常侍手里的《停云》诗贴是你何时誊写的?”
徐藻借机道:“使君有所不知,佻脱飞扬乃是少年常性,操之又何尝不是如此,但其内敛也是有启事的。”立即将陈操之与钱唐褚氏树敌之事说了,那日褚俭要他拒操之退学之事也说了,只是徐藻过分浑厚,褚俭的一些威胁言语他没有说出来。
陈操之道:“人有悲欢聚散,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树木枯荣,花着花谢,亦是天然之理,惜园中花木甚多,葳蕤小娘子若为一株玉版而萧瑟了满园花草,又或自伤身材,花草如有知,岂不悲伤?”
“四期间序逝不追,北风习习落叶飞。
非君之念思为谁。别日何早会何迟。”
陈操之答道:“是本年四月二十六日誊写的。”
陆纳嘉许道:“资质聪慧者多有,好学励行的少见,操之二者得兼,实在是可贵,全常侍擢你为六品,公然是有知人之明。”又笑道:“我本日唤你来,原是想一睹你摆布开弓的书法,一见你才发明你原是华亭道上护花少年,便急着拉你去惜园护花,倒把闲事给忘了,现在就请操之为我写一贴。”
陆纳便道:“那我来问你,文赋中有何创见?略举一二便可。”
蟋蟀在堂露盈阶,念君远游常苦悲。
陈操之含笑道:“徐师在此,小子何敢自陈。”
徐藻把陈操之当作本身的子侄,说道:“陆使君嘉奖过火,莫让操之养成高慢,还得不时警策他才好。”
陈操之便走到书案前,注水磨墨,一边问陆纳:“使君要小子誊写甚么诗文?”
陈操之道:“‘情因物感,文以情生’,此两句便是前人所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