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雄宝殿上阿谁斑白头发的妇人转过身来慈爱地号召着,在她身后,丈八高的栴檀佛像巍然耸峙,佛像左部下垂,结“施愿印”,表示能满众生愿,右手屈臂上伸,结“施恐惧印”,表示能除众生苦。
“娘——”
“丑儿,过来,跪下。”
“丑儿,看到佛前那盏莲花灯没有?那是娘十年前的这个日子为你在灵隐寺许下的长命灯,保佑我儿无病无灾,平安然安——娘年事已高,今后怕不能陪你来寺里上香还愿,你要记着,今后每年的四月初八佛诞日你都要来寺里上香布施,记着没有?”
灵隐寺开庙门三十年,信众渐多,香火转旺,但如许俊美的少年香客还是第一次见到。
少年接太高腰油罐,走到香案前,渐渐将莲花灯盏注满青油,只见灯焰如豆,渐渐浮起,那小小的火焰流光溢彩,有着眩目标斑斓,细心看,灯焰好象要离开灯芯飞升起来普通——
陈操之醒过来了,耳听着真如长老念诵的晦涩通俗的经咒,一时不想展开眼,没错,他现在还是姓陈,不过名倒是操之,字子重,记得王羲之有个儿子就叫王操之,“操”字在古时是个好字,表示操守、表示有所为有所不为,不过对他这个一千六百多年后的穿越者来讲,名叫“操之”总感觉很别扭,但这名字是陈操之的先父陈肃取的,他又能有甚么体例窜改,操之就操之吧,风俗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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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美少年定定的看着香案上的那盏莲瓣形状的长命灯,承诺道:“娘,孩儿记着了。”又自言自语道:“昨夜暴风骤雨,这灯如何没被吹灭啊?”
陈操之展开眼睛,随即坐起家,因为融会灵魂影象的原因,这声“娘”叫得情真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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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微嗔道:“这是长命灯,如何能燃烧,不准再说如许的傻话!”
他原是一个资深的驴友,以画风景画、写纪行散文为生,大学毕业后的五年间,萍踪遍及大半其中国,没想到在沂蒙山区遭受泥石流,然后莫名其妙就寄魂在一盏长明灯里,在小小的灯焰里一呆就是三个月,起先惊骇、焦炙、气愤、茫然……饱受煎熬,但深山古刹,每日听和尚念佛、看香客来往,也逐步修炼得淡定起来,既然已经是如许了,那就好好呆着吧,毕竟魂还在,无目能视,无耳能听——
以是王羲之还能呼朋唤友畅游山川、文雅地写他的《兰亭集序》;谢安此时还隐居在会稽东山,每日携妓优游林下,等候机会东山复兴;江东崇尚风采和仪表的名流们宽袍大袖,服五石散、挥着麈尾清谈、驾着牛车玩耍、谈音乐、论书法、琴棋书画、寄情山川、有各种萧洒放诞、不拘礼法的言行,是玄心和洞见、是妙赏和密意,是把糊口艺术化,比拟混乱的西晋和血腥的北朝五胡,东晋实在是很让人神驰的崇高富丽的期间——
老妇人大喜,抓着儿子的手连声问:“丑儿,你感觉如何,身子那里不适?”
……
老妇人左看右看,确认儿子无恙,这才慎重向真如长老伸谢。
老妇人哀哀抽泣打断了陈操之的遐想,不幸天下父母心,想想宿世父母得知他葬身泥石流的凶信会有多么的哀痛,他的眼角就排泄泪滴,展开眼吧,安闲面对这个天下,好好地活着,把这个珍惜儿子赛过本身生命的老妇人当作本身的母亲一样来贡献吧,归正我本来也是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