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曹氏换衣卸妆后斜躺在贵妃榻上,半闭着眼睛。
薛池道:“怪道比常日睡得沉些,只是我却不喜燃香,今后不必了。”
除了信娘,青书、绛衣、重紫、叠翠几个丫头,太后又安排了个女官给薛池,令一行人安设在熙华殿。
一时用过早膳,薛池问越女官:“是否要去给太后娘娘存候?”
薛池瞪着眼,张着嘴,一时脑中一片空缺。
一行人浩浩大荡的往御花圃去。
公然薛池更不高雅的抻了个懒腰,她转眼一看,见一旁有个香炉正袅袅的升着缕青烟,便道:“这是燃的甚么香?”
薛池沉默,忽听得背后一阵短促的脚步声,转头一看,便见一个明黄色的小身影直奔过来,背面还跟着一群人小跑着跟从。
小天子道:“这是一方田黄冻石,用来雕镂印章最好,给表姐做一方小印好了。”
薛池点了点头,随便的转头一瞥,俄然满身僵住。
约莫是这一年来他身份骤变,本来几个玩伴再不敢同他随便说话,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更不消说了,天生就处于敌对之位,便是现在他即位,对方心中灰烬也一定全灭。
越女官道:“女人可要去御花圃一游?园中不但有奇花异草,还养了孔雀、梅花鹿……”
薛池笑道:“常来常往便是,长住倒是不便,我心中顾虑娘亲。”
淡淡的视野让薛池更严峻了,她按住胸口,大喘了几口气才道:“臣女拜见摄政王。”一边说着,一边渐渐的规复了常态,端方的站好福了下去。
那人跑到跟前薛池才看清,本来是个男童,一身龙袍,头束玉冠。
只见在一片芳菲簇拥的小径当中,缓缓走来一人。
摄政王还是头一回见她这般端方普通,不知为何竟是微微勾起了唇角。
她走得脚累了,便往小径边一块大石上要坐下,越女官赶紧拦着,拿了块帕子铺了才让坐下。
公然小天子暴露一丝欣喜:“表姐此番入宫,便长住一段光阴才好。”
他身形高挑而矗立,身着一身玄色直裰,未着发冠,蓝色的发带被风扬起,面如冠玉而神情淡然,竟不似尘寰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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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子发明先前各种觉得她“奇招迭起”原是“乱拳反击”,本身果然胜她数筹,一时又是好笑,又是满心成绩感――他毕竟只要十岁,竟能真正的赛过一名十七岁的表姐!
天子猜疑的又看了半晌,发觉她真不是让棋,他对于让棋深有体味――谁不让棋给他啊?乃至于各种埋没的让棋他都不需看出陈迹,已然有了一种直觉!
反而是曹家几个表兄、表姐倒来得亲呢,只是也不如薛池这般风雅。教小天子一下便生出了些靠近之感。
小天子乐不成支的下完一局,又拉着她再来两局。
小天子满面笑意道:“表姐不如拜朕为师。”
一个小徒弟,一个大门徒,恰是风趣好笑,身边奉侍之人都看得奇特非常,偏两人一本端庄。
越女官晓得这位融女人在太后心中比旁人分歧,成心引着她说话,此时见她发问,更是知无不言:“本来是住着舒太妃,本年太后娘娘将众太妃俱迁往西苑,此处才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