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动手,他就看出这本书被糟蹋得短长,册页边沿像被狗啃过似的,整齐不齐不说,还泛黄发黑,有被烧过的陈迹。封皮是暗青色的,提有“尸典”二字。前面还算完整,中间有几张破洞的残页,到后边就只剩一点毛茬儿了。
刚起步,他腰身一摆,架起匕首,接着就是一个大回身。
严峻的等了一会儿,上面不见任何动静,侧耳谛听,也没有任何声响。
那一眼全然不带豪情,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只是某个无足轻重的蝼蚁。
棺材里没有活人,只要一具死尸。更精确的说,是长满了红色绒毛的死尸。
一番虚张阵容,墓里没诈出甚么人来,不远处的村寨也还是是一片死寂,连个掌灯的都没有。
阎小楼拧起眉头,一下就犯了难。
“二!”
想起前天那道晴空轰隆,阎小楼很有些幸灾乐祸,心中暗道:“尸变?怪不得遭雷劈!”
料想以外的强光激得他一闭眼,偏头的刹时,刁悍的刚毅顺势而起,突然反攻。
经太长久的间歇,他深吸口气,直接使上吃奶的力量,死命嚷嚷道:“来人啊――!来人啊――!”
青年提了下嘴角,讽刺道:“这么说,你是自修尸道?”
占着天赋上风,必定能起尸,合该他胡想成真!
看他肌体丰盈这模样,元劫算是顺利过了,妥妥的白僵啊。
棺椁少说也有两层,外棺用的是石材,棺盖已经被翻开,斜倚在中间,另有一副木质棺盖扣在地上。墓室两侧,是成堆的冥器。
阎小楼打了个颤抖,难以言喻的惊骇袭上心头。
目力所及,阒无一人。
话音未落,他先“蹭”地跳开,双手一正一反握住木柄,将锄头护在胸前。
青年捻了捻涩滞的书皮儿,眼睑一低,脸上没有一丝神采。
把心一横,他丢掉粗笨的锄头,顺势抽出别在腰间的匕首。单手往坑边一撑,轻巧的跳了下去。
本来是防备有人偷袭,劈面却连条鬼影都没有。一方小巧的金属盒被安设在角落,内里燃着烛火,火光稳定。
悄无声气的靠近大墓,一如阎小楼先前猜想,新翻出来的土堆旁,还真是一个挺大的土坑。
来回踱了两趟,阎小楼目光一寒,悄悄发狠,个把盗墓贼他还对于不了?
站在甬道口,看不见是甚么在发光,只晓得光源应当在他右手边。高大的棺椁挡住一部分光芒,在左边留下一片暗沉的暗影。
坑洞紧临封土,宽八尺,发掘了一段以后,俄然收窄一圈,然后贴着北面的石门垂直向下,有近一丈深。
视觉死角只在棺材内部,以及靠近墙壁这一面。
忙不迭解释一句,他胡乱在身上的摸了几把,好轻易从怀里扯出本书来。哗啦啦抖得直响,尽尽力往外递。
直到现在,阎小楼这才恍然惊觉。他错了,并且错的非常手谱,从一开端,他的敌手就不是浅显的盗墓贼。
猝不及防之下,结印的双手快速弹开,胸口像是被甚么狠捶了一记。一口气没上来,阎小楼连着退了两三步,神采大变。
阎小楼目光不定,说话直吭哧,听着可没甚么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