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猛见梁如如此一说,倒也不再推却。正要进得房去,忽见院角落摆着一大兵器架,上放扑刀、长枪、画戟、镔铁棍,中间又置一小架,上摆短刀、剑、铜鞭、战锤、弓箭。
毕老儿道:“这贼子梁真,我至心凑趣于他,却不给脸子,不时与我做对。前番调派个知名小辈,欲至我死地。今又跑到天子那去,看来此人不除倒是不可。”
梁如见了,便侧身而立,左手持弓,右手搭起一支利箭,将弓拉满。肖猛在一旁看得也是悄悄称奇。在树林中时,便已知其力大,但如果只看其身材,肥胖墨客之貌,文质彬彬,实不像能开此硬弓之人。再看标靶,一小铜钱跟着柳枝轻风中闲逛,若想射中,实为不易。梁如瞄好,左手高低调剂到位,右手忽的一放,白羽箭却似一道流星,飞了出去。只听啪的一声,已射到了柳树杆上。肖猛还当没射中铜钱,正有此难堪,细心看去,柳枝上铜钱却已不见身影,方知梁如射的乃是中间所系之头发。心下佩服之至。世人走了畴昔,捡拾起铜钱,又交与梁如。
众仆人道:“真开了眼了。端的好枪棒。”
肖猛叫道:“世人离远,谨慎伤着。”
大招已过,肖猛又后挑、盖、压、拔,把那枪用的如同活了普通,跟着人上天上天。世人都看得呆了。肖猛见院中一角有一木人桩,便对准那木人桩,握住枪杆,颠了颠找准重心,丁字一站。腰向左一发力,顺手将枪用力一抛,忽的一声,那枪不偏不正,扎在木头上面。此是肖家枪法最后一招“杀手枪”,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利用,乃是同归于尽之法。若刺得准,则生。扎偏、不中者,兵器已无,必死。
毕老儿道:“我儿,看看此事。多亏了那左康方才为我等扛过此次风波。现此人已定了罪,发配放逐至边关青云卫,那边有我成儿亲信之人,游击将军张利成照顾,应当也无甚大事,几年以后,过了风声,有机遇便把他封个批示使之类外将,亦是掩人耳目,若还忠心再调回都城,也算对他嘉奖。”
顺手取出一个“淳风通宝”的铜子,半寸大小,交与阿五。阿五领命而去。来至柳树前,方晓得哪来的绳索,一时找不到,便将头发拔了一根,系上铜钱,又爬上了树,将头发另一端系在高高一柳枝上。世人远远都看到了,梁如便又号召他下来,这阿五也是猎户出身,技艺矫捷,三下两下,又下了树,跑了返来。
毕成道:“父亲所言极是,但我所知,这夏王又来了都城,要面见天子,此中必有蹊跷。”
梁如亦是一惊,怕被发觉,却不敢转头看,便对肖猛小声说道:“看来肖兄所言,却有事理,天子已起狐疑,我二人速回官驿,一起亦要谨慎处置。”
“何已见得?”
肖猛道:“虽来过二次都城,倒是几年之前,礼部贡院文举会试,翰林院武举会试。止此二次,却没得机遇在都城玩耍,对此地理人文亦不熟谙,全凭贤弟筹措。”
“久闻肖家枪短长,本日一见公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又将右手环形颤栗,左手虚握也跟着力道摇摆,见枪头上、下、左、右翻飞,枪上红缨,亦跟着枪头来回摆动,好似红红火苗飞舞。这倒不是一个进犯之法,乃是肖家枪中防备之策,可挡仇敌兵器并混乱敌之视野,名唤“大蟒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