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衢上行人车马还是川流不息,但奇特的是,常常有人要和他贴得近了,就会不自发偏过一些,就仿佛他身周有一层薄薄的无形护罩,挡住了统统能够产生的碰撞。
朗尼少爷……是哪位?云轩顿时有些迷惑,他可从没见过有谁能在酒屋遭到众口一词的奖饰,不由支起了身盯着那半圆石门的光圈,很快见到这位“魁首”般的人物带着招牌似的放肆大笑闪亮退场。
“好……”祭司还是勾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悄悄点点头,就这般徐行朝楼下走,倒是叫那全神灌输等着应对进犯的大汉懵住了。
按理来讲,在弗尔萨瑞斯用傀儡保卫倒也是平常的很,只不过遵循那位“首级”对傀儡的架空态度……不管如何,还挺风趣的。他一时弄不清启事,只感觉有些意义,并未放在心上,反倒是四周人群不知为何也谈及此事,大声鼓噪了起来。
他收好货币,冷静随人流往前走了一段,再昂首看看城门,竟发明摆布都立了排涂着红漆的持枪铁傀儡,俄然觉出点不对来。这岩城他可不是头一返来了,只是平时总借着时之歌的传送碑来去,倒是少有机遇过城门细观,对这些傀儡更是毫无印象。
“中间谈笑了!”朗尼见他终究肯答话天然喜出望外,又朝楼下的酒保比了个手势,照着模样来了壶清梅酒,殷勤送到他面前笑问道,“佣兵大会再过几天就要揭幕,中间想必也是来看看究竟的吧?”
“你说此次长老院派了这么多铁疙瘩来,是不是想跟我们闹翻了呀?”一个粗暴像是佣兵的嗓音迷惑道。
“歌颂您,中间!”“愿您万事顺心!”“愿您得享永福!”佣兵中又欢娱起阵阵溢美之词,乃至有些半懂不懂者把文绉绉的悼词也随口喊了出来,让云轩听得哭笑不得。
他如平常般斜靠在雕栏边,捧着那杯清酒,从兜帽边沿扫过楼下百态,正觉有些兴趣,就听到门口爆起一阵大声喝彩:“晨安,朗尼少爷!”“晨安,中间!”“祝您明天表情镇静!”在场佣兵们仿佛同时收到一个讯号,全都站了起来,举杯向着大门口称贺,欢声笑语不竭。
形形色色的人物都混在这名为岩城的热锅里,翻炒腾挪,油烟暴起,真是好不热烈!
“这……大师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千万别脱手……”朗尼眼看情势不妙,干巴巴地想要劝架,却又不敢靠前来。
除了从各地赶返来插手嘉会的佣兵们,这些人中还包含了想要一睹盛况的观光者,因为人潮被吸引而来的各种小贩,一样因为人潮被堵在城里运不出货色的大贩子们,以及那些闻风而动乘机作案的盗窃者和欺骗犯。
不是说没利用刻日的吗……这长季子该不会骗我吧?他想到定做这枚不起眼铜币的“代价”,眉头微皱,忍不住又从兜里把它掏了出来,内心默念一句“界海是否在城中”,再一抛一抓,定睛看去,掌心上鲜明躺着“是”字那一面,才稍稍放下心来。
他几近快被这些奇形怪状的装潢物耀花了眼,直到不远处传来几声在喧华人群中都显出刺耳的痛骂,才将他唤回了神。他把头稍一偏,讶然看到一团小小黑影踏在人头上飞窜而过,所经之处自是骂声一片,更有群打抱不平者卷着袖管聚在了一块,挤开人堆不竭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