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真的活力了,不想再去理睬那家伙,除非对方先来报歉……就算如此,也一定会谅解。归正,想要和堂堂皇子交友的人遍天下都是,可不在乎戋戋一个尽远。
尽远的尾音有些发颤,仿佛饱含了痛苦。皇子看着那双略显无神的绿瞳,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些哀痛畴昔,正与他最后的猜想不谋而合,心中虽为之酸楚,却也毕竟多了几分豁然。
木系修士们躬身送走了大祭司,不约而同在树下盘腿,闭目冥思起来。
他至今不肯回想那段让他在哀痛中绝望的光阴,却从未健忘过,这个异国来的朋友,在当时,曾带给他多少弥足贵重的安慰……
因为他的身份自始至终都是假造的,尽远,也底子不是他的真名……这奥妙如跗骨之蛆,跟着他所打仗的人群渐渐集合在帝国顶层,也就此成了贰心中必须永久埋藏的炸弹。
尽远始终沉默鹄立着,仿佛周遭统统都没能让他的重视有涓滴转移。
稠浊了泥土味的清爽气味缠绕在舜身周,代表生命的鲜绿光芒不竭扩大,让他躁动的表情也垂垂停歇下来。人群混乱的脚步声越传越远,几近不闻,在这片出奇沉寂中,他乃至感觉能够听到身畔那人的呼吸和心跳……
他已忘了究竟为甚么会带这个新朋友来圣塔之下,或许是想要分享这片“只属于本身”的乐土,又或许是想让阿谁冰脸小子暴露点吃惊的神采。
“在那边,我第一次见到他们……”尽远说到此处俄然一顿,转头看向舜,眼神中带着不言而喻的哀伤。
在他们劈面的湖岸,玉王一身黑袍顶风而立,像个守在河边的隐士,面庞却隐入了竖起的兜帽内,再如何辩白都恍惚不清。
金色阳光垂垂从天空暗淡的云层中透出,落到舜的脸颊,一如既往地暖和。这竟像是个期许已久的暗号,让他俄然回想起了很多年前,第一次来到这处崇高之地的景象。
直接问话只怕他不肯开口,皇子反应极快,微一沉吟就变了来由。
即便对方恶语相向,舜还是不肯放弃机遇,远远朝他呼道:“我们别无他意,只是想问问……墨的下落。”
“玉茗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