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从山高低来,程河清走在前面开路,时不时转头说一句,“爹,谨慎路滑,露水降下来了。”
但一想到大力娘说的话,她就狠下心来,再次把碗递给妮儿:“这有啥恶心的?不就是有点儿腥吗?喝了对身子骨好。”
他看到爹背着背篓从房间里走出来,就晓得这是咋一回事。
河清哈欠连天,背着小背篓从侧屋走出来。
程河清承诺着:“俺晓得了。”
妮儿掐着鼻子,说啥都不肯意喝。
河清娘把碗放在她手里,奥秘兮兮的说:“俺听大力娘说生吃土鸡蛋能生男孩,这是俺刚去鸡窝捡的蛋,快喝。”
父子俩背着背篓一同走削发门,朝药山走去。
程黑严厉的说:“再说了,等凤儿大点,俺和你娘都老了,养家的压力不都得落在凤儿身上。你能眼看着凤儿和其他男娃一样去地里干活吗?”
两人一照面,刹时就明白这是如何回事了。
河清娘起来后一刻都没闲着,从大力娘那边传闻吃生鸡蛋能生男孩,她特地去鸡窝捡了两个土鸡蛋,磕破倒在碗里。
妮儿猛点头,身子朝后退了好几步:“俺真的不可,俺闻着这个味就想吐。”
程河清太体味父亲是啥脾气的人,涓滴不把他的逞强放在心上,忧心忡忡的说:“爹,俺还是想让你跟俺娘说说,孙女没啥不好,俺担忧娘老是在妮儿面前提孙子的事儿,妮儿内心堵得慌。”
他看爹那不讲理的模样,只好闭上嘴巴,不再和他争辩。
一想到闺女那甜滋滋的笑容,他也就不自发的笑起来。
程黑说:“俺和你娘就想抱个大胖孙子,你和妮儿得抓紧,等俺们再老点,可就没人给你带孩子了。”
上山后,程黑看了眼逐步散去的晨雾,赶紧说道:“河清,别墨迹,趁着下露水之前先把药采了,归去让你娘煎药,每天熬给妮儿喝。”
为了他们能要个男娃,爹娘也不轻易。
妮儿正在叠被,听到河清娘的声音,赶紧承诺:“娘,俺起来了。”
知子莫若父,程黑咋能不清楚儿子的设法。
程河清说:“俺和妮儿春秋都不大,俺能挣钱养凤儿。”
程黑背上小背篓,刚走到院子里,就和河清撞了个满怀。
程河清当然不能眼看着凤儿去干重活,他家凤儿但是宠在心尖上的宝贝,哪无能农活?
妮儿将碗塞给河清娘,两眼泪汪汪的说:“娘,这个俺真的不能喝,太恶心了。”
他问完就感觉不大对,河清娘如果跟河清说过开药方的事儿,哪还会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