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浚、孙近听他们显功摆好,倒是不言不语,仅把目光投向赵构。
太傅张浚急道:“金人几次无常,盟约虽定,但仍有能够违约背盟。依老臣所见,鄂州雄师不宜裁撤。若担忧生乱,多派监军,严控赋税供应便可。”
四人捧粥再谢,而后便与赵构共食米粥。
“从客岁春季金国雄师南下的战力来看,金国已有力再战,有淮西、淮北两路雄师在,金国必不会生乱,荆湖雄师当撤。”
“经此一役,张大人在荆湖军民当中很驰名誉,再次坐镇鄂州都督撤兵,本地军民定然掀不刮风波。”
四人起家拱手谢恩。
“老子就你一个龟儿子,你哪儿来的兄弟!”高迁看着不争气的儿子就火气升腾。
秦桧道:“两国交战十几年,百姓困苦,现在能停战,全赖皇上贤明。”
“你真是...爹的好儿子!”高迁气得够呛,收起公文、卷宗,起家而走。
“孙爱卿,你觉得如何?”
高敢翻个白眼,回道:“岳州杨三少,岳家军水军统制杨钦侄子,够做我兄弟吧,他被人杀了。”
赵构固然清癯,面上气色倒是极好。
“臣觉得不宜操之过急!”参知政事孙近道,“岳飞、张宪新死,军心不稳,现在裁撤兵队,恐怕会生祸乱。再者,金人少信义,不得不防。”
潭州步军总管兼领沿湖巡检司高迁的儿子高敢,站在父亲公案前,伸手翻动案上公文、卷宗。
“秦相此言差别!”
“感谢爹,我兄弟会感激你的!”
临安,皇城,垂拱殿。
其人如此短视,一张一弛的事理都不懂,当初真是瞎了眼保举汲引他!
这但是大事,如何没听湘阴衙门上报?
秦桧当真是忘恩负义之徒,我刚回临安,就想把我踢开?
“家里那么多钱,你为我兄弟出点钱又如何了?”高敢急道。
“爹你就别装了,又没外人。”高敢走到一旁坐下,“我兄弟来潭州找我玩的,半路死在湘阴,你不把贼人抓到,儿子我在荆湖可就没法混了。”
“还请皇上另择贤达,老臣愿以病躯帮助。”
“你说的轻巧!办案有办案的端方,没有公文我如何拿人?”高迁道,“再说了,百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兵马一动就要耗花赋税,这钱是你出?还是我出?”
赵构一身素色常服正坐殿中。
“老臣在福州数年,湿寒入体,克日双腿疼痛愈发严峻,行动艰巨,若以此病体赴鄂州,恐怕人未到虎帐,便已命陨半途。”
眼下朝野风云变幻,岳家军正处在风口浪尖,此时出了这等事,绝对是祸不是福。
秦桧的目光从张浚脸上扫过,言道:“数年前荆湖兵变,多次围歼,数年不靖,腐败数十州县,恰是张大人坐镇鄂州,都督岳飞安定兵变。”
张浚内心暗骂,急道:“皇上也晓得,老臣因岳飞之事,跟其部将多有冲突,若去鄂州,恐肇事端。”
枢密使张俊见赵构向他看来,便接着道:“军队练习不易,荆湖雄师更是破钞朝廷无数赋税扶养出来的,全数斥逐实在可惜。老臣觉得,能够从中遴选一部分精兵强将充分各军,其他放还。”
“依卿所言,金使携盟约已过泗水,不日便回汴京,两国和议再无任何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