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里,送走了传旨的高朋,只剩下高家人。老太爷展开圣旨又仔细心细地瞧了三遍,感喟道:“这究竟是何原因,如何郭家次子变成了周家三子,九王妃也未曾来封信说说。”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兹闻骠骑将军高博远之嫡长女高静淑娴淑风雅、温良浑厚、丰度出众,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衍郡王周添之三子周朗,适婚娶之龄,当择贤女与配。值高静淑待字闺中,与周朗可谓天设地造,为成才子之美,特赐婚于周朗与高静淑,择良辰结婚。钦此!”宣旨寺人大声宣读完圣旨,连声说着恭喜,把圣旨递到高老太爷手上。
静淑回到内室,默静坐在书案前,执起一卷《女戒》,凝神很久,却一个字都看不出来。
九王妃是隔壁柳家老太爷的女儿柳嫣然,两家多年世交,亲如一家。腐败节九王妃回籍探亲时,曾与高家提过郭老令公的嫡孙,兵部尚书郭翼次子郭凯,说是和九王世子从小一起长大,文武全才、品德端方、脾气随和,当时高将军刚好也回家探亲,因他与郭翼干系不错,体味郭家的操行,便应允了此事。九王妃当时便笑着说,郭家想求皇上赏个恩情,圣旨赐婚呢。
贴身大丫环彩墨在一旁抿嘴轻笑:“女人是在想将来的姑爷么?女人放心吧,他们家娶到如许貌美又知书达理的女人,必然爱若珍宝呢。”
之前九王妃曾问太高家的意义,可当时说的是兵部尚书郭翼的次子郭凯。虽说郡王府比尚书府门楣更高,但是高家并不是为了攀附才嫁女的,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家人应接不暇。
正心烦意乱,母亲被雅琴搀扶着出去,见了静淑手里的《诗经》,感喟道:“静淑,很快你就要为人妇了,还是多看看《女戒》、《女则》吧,那郡王府中必然端方极大,被人笑话事小,如果被婆婆、夫君嫌弃,可如何是好?”
周家三公子周朗,会是她期盼的夫君么?
将书卷随便放在桌角,拿起本身最爱的《诗经》,顺手一翻,恰是《邶风・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躇。
女儿懂事知礼,孟氏也还放心,便没有多留,回到本身卧房躺下静养。
树下悠然落棋,花间醉然品酒,庭中淡然品茶。绿水缭绕着白墙,红花洒落于青瓦,蜿蜒曲回的小河在凌晨和落日中浅吟低唱。
如许的男人,世上能有几个?
孟氏闭上眼,热泪滑到了耳边,她的女儿,千万不要再赶上一个如此的丈夫。
实在她的丈夫也不坏,少年豪杰,靠一身好本领在高家流浪时,得了武状元,救了百口。以后便镇守边关,很少回家。若不是他在外辛苦仕进,哪有一家人优渥安宁的糊口。他也不好色,若不是为了持续香火,他也不想纳妾的。
这两个大丫环自幼随静淑一起长大,彩墨活泼,素笺沉寂。厥后彩墨被哥哥赎身出去嫁人,但是新婚三个月,她的丈夫就被征兵役去了西北。厥后掉进凉沙江冲走了,婆婆就逼迫她嫁给小叔子,但是彩墨与丈夫豪情很好,坚信丈夫还活着,不肯再醮,就逃出婆家,哭求高静淑收留,让她还返来奉侍女人。静淑心软,看不得彩墨寻死觅活,便给了她婆婆些银两,让她给小叔另娶别人,彩墨便留了下来。
“静淑,咳咳!快坐到娘身边来,有一个好动静要奉告你。”中年妇人神采略显惨白,用帕子掩着嘴,在丫环搀扶下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