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我无事。”苏念惜咽下口中苦水。
玄影不忍,“殿下,您当真不能再劳累了。”
夏莲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
裴洛意已抬眼看向殿外,目光落在那被如水宫灯洒曳的大理石雕凭栏上,见着几个小宫娥说谈笑笑地从长廊内走畴昔。
语声慢缓却毫无摆荡地说道:“只要我活着一日,就该护住这南景一日,不必多说。去查。”
苏念惜黛眉微蹙,捏着团扇的手指微微收紧。
声音也已带了肝火。
方叔也急了,伸手却又不敢翻开那珠帘,只疾声道:“郡主但是不适?主子这就驱车去医馆。”
等拿下帕子时,已是鲜血一片。
玄影咬咬牙,还是想劝。
“郡主!”
当真毒手!
但是,她现在能拿捏宋家的,唯有宋沛河那见不得光的把柄!
夏莲立时拿着抹布擦拭,又谨慎地挪开苏念惜的裙子,轻声道:“郡主息怒。”
裴洛意又拿起一个白底蓝花的瓷盒,翻开,一边问:“梁王缘何要插手宋苏两家之事?”
可骇的猜想在心中渐渐凝了形。
忽而话音一顿,看向手中的胭脂盒子,暗香冷冽,与那晚在湖边昏黄时闻到的那惑人香味极其类似!
——他们到底打的甚么主张?
不可,毫不能让他们这般迟延下去,不然还不知会有甚么计算。
心下已有了个模糊约约的猜想。
周身不见一件金饰,素净如云,却不掩举手投足间漂渺贵雅之气。
……
“……服从。”
纪澜嘿嘿一笑,走畴昔,拿起一个盒子翻开,道:“这不是看人家小女人一人不幸,被一帮子人模狗样的东西欺负,实在愤恚么……”
裴洛意长眉微蹙,想到阿谁还是多年前见过的小女人,朝他看了眼,“休要胡说,坏了安然的闺誉……”
本就霜雪之色的面庞愈发惨白孱羸。
她现在前有大房这一家豺狼,后另有那赏莲宴上虎视眈眈的梁王,毫不能让宋家胶葛不清,乃至进退维谷!
玄影眼下微涩,看了眼裴洛意衰弱的神采,接了瓷盒,快速拜别。
话没说完,见裴洛意朝他睨了一眼过来。
马车很快停下,方叔跪在车帘外,沉声道:“郡主。”
必须得尽快处理了宋家!
苏念惜的脑中忽而闪现出上一世,梁王从她身后追来时,落在她身上如同将她剥光了普通赤裸恶心的目光!
她却闭上眼,不肯再去想。
他拿起一个描金浮雕的小盒子,淡声问道:“你何时操心起苏无策的女儿了?”
“是。”
裴洛意接过,擦了擦嘴后,却问:“千眠香的配方,周先生可找到了?”
苏念惜见她眼底都红了,心底的阴鸷倒是一瞬疏松了几分,摇了点头,“杀了他也无济于事。”
——宋家为何能用这桩婚事请动梁王?
纪澜撇撇嘴,一边将那胭脂往鼻前送,一边笑道:“这事儿梁王但是插了一脚,我看礼部那意义,只要梁王施压,他们能拖是拖,给宋家转圜的机会……哈欠!”
“殿下,您看,这宋家这么欺负苏将军独一的闺女,底子就是在动您头上的土啊!您可不能饶了他们!”
待纪澜分开东宫正殿后,裴洛意将受伤那盒胭脂放在了桌上,寂静地盯着那盒瓷瓶,半晌后,刚要开口,忽而闷声咳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