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子显得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朕只是没想到罢了,想不到你竟如此懂事,倒是为朕省却了一个大费事。你当真以为何茂可堪大用,不会乱来朕吧?”
刘瑾像是一下子受了天大的委曲一样:“何茂如许的大忠臣,正该为陛下效命,奴婢怎会起如许的心机。奴婢是甚么样的人,陛下莫非不知吗?”
他捶胸跌足,只恨本身平时没在天子耳边多说这几人的好话,现在悔之晚矣。、
“今儿不是你当值,你怎的来了。”天子看着阁边满架子的书,却没有转头看刘瑾一眼。
刘瑾倒是微微愣住了,他仿佛听到了一丝弦外之音,猛地认识到了甚么,最后不甘心的喃喃自语:“咱明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哎……坏透了,打了咱、骂了咱,咱还得赔笑,不甘心哪…走,咱得当即去见陛下,陛下还在暖阁吗?”
“南北国子监现在都已经闹将起来了,北国子监更是不像话,一群生员跑去了午门,说是要清君侧……”
刘欢忙道:“好嘞,寄父少待,儿子这就去。”
刘瑾伸长脖子,一脸崇高:“此乃仗义执言。”他脸不由抽搐了几下,内心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然后谨慎翼翼的道:“另有一个宁波秀才,叫叶春秋……此人……”
“在呢,陛下在躲诸公,便关在暖阁里,假病不出。”
天子扬了扬眉,叶春秋……有一点印象,他嘴角微微勾起,又将脸侧到一旁,留下了半张稚气未脱的脸在昏黄光芒下。
刘瑾谨慎翼翼的抬眸看了天子的背影一眼,哭笑不得的道:“陛下,奴婢传闻,浙江提学都督何茂上书请辞……”
刘瑾蹑手蹑脚排闼出来,便见那阁楼的深处,小天子隐在暗影当中,御案上的金漆烛台打翻在地,地上还散着一地的碎纸片儿,刘瑾晓得天子起火了,忙弓着身,谄笑道:“陛下,怎的不掌灯,这儿门窗小……”他风俗性的取出火石,正待要将烛火都点上,阿谁子还未长开的天子哑着嗓子道:“不准点。”
“是,是,奴婢不点。”刘瑾赶紧收了火石,退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