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这个品级的宫女,月例银子是按“年”领的,一年只要二两银子。幸亏逢年过节都有犒赏,这两年也攒下了一些梯己。
谢怀璟:“……”
谢怀璟一眼瞧见了阿鱼怀里明晃晃的菜刀,他游移了半晌,解释道:“我饿了,来这儿看看有没有东西吃……”
午后,司膳房一世人刚忙活完,秦昭仪宫里的春秀就过来了。
杨红珍正筹算做炒菜,现在正在起油锅,闻言不由一笑:“你才多少月例银子?就想着给娘娘加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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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红珍便说:“娘娘是主子,哪有甚么劳烦不劳烦的?”
“实在我……”谢怀璟本想道明本身的身份,但他也晓得,现在本身处境宽裕,太子身份早就名存实亡,这个名头不提也罢。
阿鱼埋头笑了笑,低声道:“你管她呢?”
“我又不饿了。”谢怀璟道,“你留着本身吃吧。”
梦里的阿鱼也捧了一帕子花生酥给他吃,他就把花生酥都吃了。阿鱼气得眼泪汪汪,控告道:“让你吃,谁让你全吃了……”
紧接着,画面一转,谢怀璟瞥见本身穿戴光鲜的太子常服,托着一大盒花生酥走到阿鱼面前,说:“喏,这些都给你,就当是我的赔罪。”
贰内心模糊有一种直觉——他若把花生酥拿来吃了,这个小宫娥定要难受得哭出来。
想到这儿,阿鱼不由颤抖了一下,顿时悔怨刚才让燕仪归去歇息了,现在连个陪着壮胆的人也没有。
再说了,堂堂太子偷跑来司膳房找吃的,听起来怪丢人的。
阿鱼见没人回声,便悄悄腾挪着步子去点蜡烛。烛光微微一晃,屋子垂垂柔亮起来。
谢怀璟抿了抿唇,改口道:“那我走了。”又叮咛阿鱼:“明天的事,万不成奉告旁人。”
再想想小宫娥方才迟疑而又心疼的模样……谢怀璟伸出去的手又收了返来。
钱永惠皱了皱眉,正筹算说甚么,便见杨红珍掀帘子出去了。
春秀感激道:“那就劳烦姑姑了。”
那银子是买饭菜的钱,如有的多,便是分外的赏钱,司膳房高低大家有份。
“姑姑有所不知,先前我在掖庭当差,有个姓吴的老嬷嬷总爱打我解闷儿,她动手又重,有一回我实在捱不住了,就跑出了掖庭,哪晓得吴嬷嬷一起追了出来,举着扫帚打我。可巧昭仪娘娘恰好从那儿颠末,立时喝止了吴嬷嬷,还替我张目,说吴嬷嬷所为都是私刑,已违了宫规。而后吴嬷嬷便收敛了很多,再不往死里打我了。姑姑,昭仪娘娘许是偶然之举,于我而言,倒是拯救的恩典,我一向记取呢。”
这天早晨,谢怀璟梦见了阿鱼。
春秀赶紧点头:“娘娘的生辰恰是本日。”说罢,又把来意说了一遍。
可春秀是明白人,就算阿鱼不说,她也听出了钱永惠的言外之意。心下虽羞恼,却仍旧堆着笑容,道:“也不必吃龙胆凤髓,平常的饭菜就好,不图旁的,就图个热烈。还请钱姐姐操心添减着。”
黑米和红豆都浸泡过了,阿鱼连着泡米水一起倒下锅,煮开以后渐渐炖着就行,不必一向看着锅。阿鱼便趁这个空当走到杨红珍那儿,说:“姑姑,我想拿月例银子给昭仪娘娘添一道点心。”
这梦做得实在,醒来以后,谢怀璟还记得本身穿的是红色绣金的衮龙袍,盛花生酥的盒子是双层的描金花鸟漆盒,身边围着一群毕恭毕敬的宫人……但面前只要简朴得不带任何纹饰的衣裳、崇恩殿粗陋拙朴的安排和懒惰骄易的宫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