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们愣了一下,纷繁敛首退下。屋子里只剩阿鱼和谢怀璟两小我。
太后一见天子这副包庇的模样,内心就来气,道:“上回她派人到慈寿宫放火,我还替她讳饰了,现在这事儿,就别希冀谁帮她瞒着了。临时让那些文武百官清流士族去群情吧。”
阿鱼埋首喝粥。太子府的鲜虾粥和司膳房做的不太一样。司膳房会把虾壳剥了,虾线剔了,虾头去了,只要虾肉入锅。太子府却仅仅挑了虾线,剪了虾须,虾头虾壳都保存着。味道上也有不同,太子府做的仿佛更鲜美一些,想来是虾头里的虾油提了很多美味。
内殿摆着一只珐琅彩三足丹炉,太后绕着丹炉转了几圈,看着炉子里的药草残渣,面色冷凝如冰。
秦昭仪得知小皇子被皇后抱去养了, 心底反倒是光荣多过绝望——起码孩子还活着呢。
阿鱼正筹算剥虾,手腕就被钳住了。谢怀璟用了几分力道,阿鱼感觉疼,悄悄挣了两下,谢怀璟手一松,她便把手腕抽出来了。
看来拜帖上说的都是实话。谢怀璟提笔回帖,先表达了本身欣然彭湃的表情,再便是聘请傅延之得空来太子府一叙。
天子当真头疼。
阿鱼起先还踌躇——太子让她一起用膳,只是随口一提,她如果当真答允下来了,便是她不懂端方了。然后她就瞥见侍女们端着香酥苹果、合意饼、红烧里脊、鸡丝银耳走了过来……
她感觉谢怀璟大早晨的找来司膳房,必然又是饿了。
刚好也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谢怀璟问她:“还吃得下吗?”
皇后听到旨意以后,还觉得传旨的人在诓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没过量久,天子就来哄她了。他把皇后紧紧抱在怀里,连声安抚道:“只是权宜之法,权宜之法……”
大圆桌,阿鱼和谢怀璟坐在一起。几个侍女上前给两人布菜。阿鱼眼睛望到了哪道菜,便有侍女拿小碟子给她盛来——畴前在家也没见过这架式,阿鱼吃得诚惶诚恐。
天子这才急了。那些谏臣清流晓得了皇后的所作所为,必然会让他废后,乃至逼他正法皇后,他若不照办,那些大臣还会骂他昏庸,骂皇后是祸水。
太后絮絮地说了好久,也不晓得天子听出来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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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公然命他赐死皇后。天子自是不肯:“淑儿才痛失爱子,该当恩赏安抚,哪有赐死的事理?”
珐琅彩丹炉绘着密密麻麻的万字纹,太后看久了感觉眼晕,便扶着额头走到一旁的罗汉床坐下,叮咛道:“去,把皇上叫来。”
秦昭仪便说这是皇后的意义。那人笑道:“娘娘放心, 万事有太后娘娘担着呢。”
阿鱼更惶恐了:“多、多谢殿下。”
谢怀璟便叮咛宫人传膳。阿鱼起家筹算辞职,谢怀璟叫住她:“坐下,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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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本想让人把这个碍眼的皇子措置掉, 不知怎的就改了主张。她道:“秋兰,把十皇子抱到里屋去。”
喝完了粥,又吃了几块糖醋排骨,阿鱼差未几饱了,便投桃报李般地帮谢怀璟布菜。一席饭吃得宾主尽欢。
实在谢怀璟今晚去了宫宴,吃了很多东西,现在一点都不饿。托太后的庇护,现在阖宫高低都待他非常恭谨。但现在他对上阿鱼朴拙而怜悯的眼神,内心竟涌起几分欣喜她的动机,便鬼使神差地接过了那块江米凉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