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除夕,这菜不是做给那些朱紫们吃的,而是给司膳房的宫人们做的年夜饭。
阿鱼五岁那年,服侍的丫头们拿绸布和金丝线缝了一个小绣球,巴掌大小,刚好能让阿鱼放在手中把玩。拼缝的傍友都用鎏金的银丝缠着,看上去亮闪闪的,也有些重量,不至于轻飘飘地让风刮走。
谢怀璟又不傻,当然觉出了父皇的顾忌。只是他现在还不晓得父皇到底顾忌到了甚么程度,有没有想过……废太子。
但总归放下了一桩苦衷——这孩子正普通常的,不是坏了喉咙的哑子。
阿鱼娘也有些意动,但心底另有一股子游移——这么久了,她都没见傅延之开口说过话, 别是个哑巴吧?
即便如许,徐贵妃仍然不对劲,还是动辄活力摔东西,脾气上来了,连饭都不想吃。天子一面安抚徐贵妃,一面问罪司膳房:“若贵妃再这般食欲不振,就拿你们是问!”
十皇子——徐贵妃所出的小皇子,满月以后,就被太后抱去了慈寿宫。
太子谢怀璟也终究回京了。
若算上秦昭仪偷偷养在司膳房的皇子,这位新出世的小皇子实在排行十一。只不过现在宫里人还不晓得秦昭仪也生养了一个儿子。
幸而徐贵妃多少也会用一些,再没有茶饭不思。
厥后阿鱼呱呱坠地, 万氏领着两岁大的傅延之过来, 指着大红襁褓里的小人儿,说:“这是二姨母家的mm。”
正说着,门外有人喊:“阿鱼,外头有人找。”
谢怀璟回京后的第二件事,就是去找阿鱼。
谢怀璟又道:“你如有甚么措置不了的事,固然奉告我,我替你想体例。”
傅延之却紧紧抱着绣球,说甚么也不肯给。他一贯听话懂事,还是头一次如许蛮不讲理。阿鱼娘便道:“算了算了,也不是甚么奇怪东西。”
“定远侯夫人是我娘亲的旧识。”固然阿鱼感觉谢怀璟非常可托,但她也没有把真相和盘托出,“我想见一面侯夫人。”
阿鱼嘴上谦善道:“姑姑快别哄我了。”内心却在号令:再夸几句啊杨姑姑!
四个月未见,阿鱼仿佛长高了一些,眉眼也长开了很多,猛地一打量,倒也有了几分美人风味。
“元日那天,我想去宫宴上服侍。”
刚出世的小娃娃, 一身的细皮嫩肉, 看上去粉扑扑的, 圆溜溜的眼睛像一对水葡萄。傅延之打量了好一会儿, 字正腔圆地喊了一声:“mm。”
万氏便笑道:“你捡了mm的绣球,今后啊,就得娶mm回家。”
天子悠悠道:“如此,将功折罪……”
当初天子说“出产以后再做措置”,只是权宜之法,并不是真的想措置徐贵妃。现在听了太后的话,一句也不敢接,灰溜溜地走了。
万氏就跟阿鱼娘开打趣:“mm这胎如果个闺女,就嫁给延之当媳妇吧。”
这事儿对谢怀璟来讲底子不算事儿,随便叮咛一声就行了,只是猎奇:“如何想到了这一茬?”
来人是谢怀璟。他见阿鱼出来了,眼中便不自发地透暴露笑意。这半个月以来,他都在朝臣和父皇之间周旋。父皇仿佛不像先前那样信赖他了,本来朝中的奏疏都是他看过以后再呈给父皇,碰上无关紧急的小事,他也能够直接命令。但他这趟从西南返来以后,父皇就叮咛了,从今今后,朝中的奏疏再不必经太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