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璟微一抿唇,道:“你放心,明天的事,我不会奉告别人。”
现在太后回了宫,仍旧缺不得柔则公主,时不时便要公主在慈寿宫小住几天,替她誊抄几卷道经。
这话倒是谦辞。江宁沈家的女儿都有才名,阿鱼的爹娘也不是拘泥礼教的人,阿鱼从小就和哥哥们坐在一起听先生讲课。
阿鱼拿来一块江米凉糕,递给谢怀璟,道:“这是筹办宫宴剩下的,你尝尝。”
本来秦昭仪也是前几日刚把孩子生下来。她晓得徐贵妃不会答应别的妃嫔有身生子,以是自有孕后,便一向称疾闭门不出,除了贴身奉侍的春秀,竟没有人晓得她怀有身孕。她心底盼望着怀个女儿,那样徐贵妃也许不会赶尽扑灭,可惜生下来的是个男孩儿。
燕仪浑然不知,兴冲冲地排闼出来,果然在内间瞧见了一个男婴,小小的皱巴巴的一团,看上去还未曾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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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吃得半饱,便由侍女扶着起家,去内殿叩拜道君。
这几样点心都是杨红珍亲身做的,做完以后每样都留了一部分,给司膳房的小丫头们尝尝味儿。
阿鱼翻开匣子看了一眼,里头整整齐齐地码着六块芙蓉糕。
柔则公主打量了几眼,指着此中一查问:“这是甚么?”
阿鱼同她解释:“是掖庭的宫人。”
阿鱼答允下来。秦昭仪于她有恩,她天然不会害秦昭仪。
秦昭仪脾气温婉,常怀怜悯之心,昔日结下了很多善缘,司膳房除了阿鱼,另有好几个宫人受过她的恩德。以是世人都非常乐意替她坦白。
太后崇尚道法天然,饮食很平淡,不爱吃油荤的东西。再加上太后身子不太好,司膳房给她备膳便以药膳居多。
她美滋滋地把匣子关上,抱在怀里,笑吟吟地说:“恭喜恭喜,总算从掖庭出来了,现在谋了好差事,还惦记取给我送点心吃。”
谢怀璟:“……”现在他在阿鱼心中的形象就是一个整天吃不饱的小不幸吗!
谢怀璟则望着中间那盘芙蓉糕入迷。梦里的阿鱼仿佛很喜好吃芙蓉糕,并且喜好一大口一大口地吃,嘴角沾了芙蓉糕的碎屑犹不自知。待吃完了一整块芙蓉糕,她才会心对劲足地抹抹嘴。
这几个早晨,谢怀璟都在整夜整夜地做梦。他梦见父皇夺职了吏部尚书,让徐贵妃的哥哥徐自茂晋了这个职位。第二天,朝中公然传来动静,徐大人超擢吏部尚书一职。他还梦见太后跟前的大宫女迎儿俄然病倒了,没过几日,他便闻声几个下人提及迎儿忽生沉痾的事。
昨日秦昭仪的生辰宴,常福特地挑了个大食盒送膳,把小皇子装在食盒里带返来了。
“气候这么热,门窗却都关着,也不知在干甚么负苦衷。”燕仪心底的猎奇都被勾了起来,耳朵贴着门听了一会儿,确确闻声了婴儿的哭声,音量已小了很多,像被甚么捂住了。
阿鱼和谢怀璟也瞧见了。内监的屋里多了个孩子……阿鱼已惊得说不出话来,内心已经不由自主地冒出四个大字——秽乱宫闱。
“你饿了?”阿鱼道,“你等等,早上剩了一些葱油酱饼,我去给你拿来。”
谢怀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