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议婚之事,我就算只是侄女,连坐之时,犯人的名册上也有了我的名字。一朝六合变色,我沦为官府的奴婢。
高蟠家的香糕京中驰名,传闻乃是独门秘方,不但工序庞大,用料也非常金贵。为了让糕面的光彩更加莹白,把上好的南珠刮碾出粉,不要钱似的往内里撒。
双眸浸润阳光的一瞬,潋滟生辉。
我也不晓得此番公子为何要来。今晨,他俄然叮咛备车,独自来了高蟠府上。高蟠的确喜出望外,红光满面的脸笑得找不到眼镜。而我只能猜想,公子是因为昨日在国子学上学时,听堂弟桓瓖说了高蟠家的香糕如何如何甘旨,动了馋念。
四周的人像遁藏瘟神普通,在我走出来以后,就把们关上。
我听着,也赞成地点头,趁便又将几颗蜜饯揣到了袖子里。
高蟠的园子修得气度,连换衣之所也雕梁画栋,如同宫苑。
我感觉桓肃是个抠门的蠢货,连谁是他儿子的仇人都分不清。不过对于留在公子身边这件事,我并无不满。
想起这些事,真是满腹深恨。
我愤怒至极,抄起一张小案在门上窗上砸,无法它们都坚毅得很,全然纹丝不动。
“返来了?”他看看我,声音毫无入眠的含糊。
没有动静。
“何珪怎比得上桓公子?”
“做梦,桓公子乃是着名的狷介,普通宴席向来不去。传闻此次君侯能把他请来,还是动了宫中的面子……”
我实在非常了解他的痛苦,因为他的病,我也得过,一模一样。杀死我父母的那场时疫甚为凶悍,我也染了病。当时,仆人已经逃光,我孤零零地被丢在家中等死。若非祖父及时来到,我的年纪便必定停在了五岁。当年祖父给我治病的汤药,又苦又臭,多年还是恶梦。但也是以,我为了今后抱病再也不碰,仍牢服膺得它的方剂。
祖父归天,膝下无子。在颍川做太守的族叔云宏亲身过来奔丧,说要将我收养,并给我说了一门婚事。
桓府高低皆大欢乐,传闻桓肃给那方士送去了黄金百两觉得酬谢;而我的功绩,自是归到了梦中阿谁浑身发光的神仙头上。
不过,我有些例外。
我看了一会,觉得他睡着了,正筹算走开,俄然,他展开眼。
旁人听的声音,看过来。
祖父对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我生为女子。他常常教我切不成像乡中女子那样早早出嫁生子,将大半生光阴困在家务琐事当中。他的假想是让我长大以后招婿上门,将来把田宅留给我,清闲安闲。
不远处,香炉里仍有袅袅的轻烟,案上放着那支半开的菡萏。公子半卧在绣榻上,头枕着一只手臂,双目阖起。
翻开门,只见黑黝黝的,榻上躺着一个少年。我走近前看,愣了愣。只见他有一张非常精美姣美的脸,却已经病得形销骨立,仿佛一不留意就会断气。
被人发明,就不好再拿了,我只得悻悻罢手。
三年前,雒阳的尚方卖官婢,桓氏的人挑中了我,将我买下,给公子做贴身侍婢。
袁氏原是河北豪强,高祖建国之时,袁氏尽力帮手,为高祖倚重。先帝做太子时,袁氏以才貌选入宫闱,颇得先帝爱好,即位后立为皇后。可惜袁后虽得宠眷,但多年一无所出,渐用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