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到了煦晖堂正房,见她祖母正在闭目小憩,便又悄悄的退出来,回了西配房,却不进她的寝室歇着,反揭开采薇所居次间的门帘走出来,问道:“mm在做甚么呢?”
采薇听完不免惊奇道:“姐姐是晓得的,先父在外任之前曾在京中任过大理寺卿,那是天下甲等审案子的处所,天然是极精律法的。他闲时曾和我们说过,说是本朝律法有定,不准如这等以庶为嫡,‘凡诸立嫡违法者,徒一年。即嫡妻年五十以上无子者,得立嫡以长,不以父老亦如之* 。’何况如果嫡妻始终无子的话,最后那庶宗子便可名正言顺的以长立嫡,又何必这会子就急着要行这记名之事呢?”
一时宜芝过来了,礼还未曾行完,便被四太太一把拉到身边,命丫环们出去后便抱住她开端哭诉起来,开首说的又是那些老话,“自我嫁过来,老爷就从没给过我好脸,只成日惦记取我那点子嫁奁,隔三岔五的或要或偷的弄了去给阿谁姓柳的贱人使,把个姨娘打扮穿戴的倒比我这正头太太还更光鲜面子。这倒也罢了,反恰是我命不好,忍着些儿也就完了,可现在竟是更加不肯放过我,变着体例要欺到我头上。”
“那,如果他们也不睬会我,自管把他二人的名字在族谱上改到我名下呢?”四太太仍有些不大放心。
宜芝听了笑道:“母亲放心,便是老爷想如许做,族长伯公却最是个谨慎的,他必不会由着老爷胡来的。这不是另有两三日的工夫吗,待我再想想还能有甚么别的体例。”一面又好言安慰了她阿姨半日,方才归去。
宜芝气得忙道:“我但是那等不分青红皂白的胡涂人,又何曾抱怨过母亲?老爷的为人行事我这个做女儿的再没有不知是个甚么模样的,最是个牛心孤拐,不顾我们死活的,这那里能怪获得母亲头上。再者我也并不是要撇下母亲不顾,只是母亲也想想,祖母前几日才被老爷气得大病了一场,当今还在卧床保养,那日太医说了,祖母此后是再不能动气的,如果我再去说了这记名之事,万一又惹祖母动了气,伤了身,岂不是罪恶,又如何对得起祖母平日看顾我们之情?母亲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宜芝嘲笑道:“只怕老爷是担忧铵哥儿庶宗子的身份便是以长立嫡,将来袭爵时也还是比不过铭哥儿的二房嫡子身份。”
“更何况,当日若不是阿谁坏小子受了他娘的挑拨用心冲撞了我,把我绊倒在地,害我一个已成形的哥儿硬是给掉了。我说了他几句,他反诬赖我说是我目睹就要生个嫡子出来,看他这个庶宗子刺目,想关键了他,真是冤枉死我了。偏老爷还拿他的话当真,不说不幸我掉了儿子,反倒说我不慈坏心眼,今后再不到我的屋子里来。只不幸我又是落胎又是着了委曲气怒,把个身子也废弛掉了,又讨了老爷的嫌,这么些年竟再没有过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