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了一惊,叫道:“甚么?”
人的运气,真的不成预知啊。或许,其间的不同,仅仅是因为劳国基是布衣出身,而其他三人都是世家后辈。传闻邵风观的父亲也只是其中级官吏,并不算朱门,但如果他仅是个布衣,只怕也会象劳国基一样泯然世人,不成能升得如此快法,三十岁不到便成为镇守边疆的大将。
曹闻道和两个兵士正在冒死扳动那跳板。刚才我们冲畴当年,恐怕跳板搭得不牢,但此时却又只盼跳板松动些。但是对船有两个蛇人正压着那跳板,曹闻道他们底子搬不动,有两个蛇人已游上跳板,正向这儿过来了,他边搬边叫道:“快让船退后!退后!”
这一声巨响,大抵已完整击溃了蛇人战意,现在它们正在退去。黑暗中,象是下了阵雨一样,只听得一阵水响,也不知到底剩了多少蛇人,听声音,还是密密麻麻,看来不在少数,也起码有一千之众。我不敢让人再追,也实在不知那种高山雷带了多少。这高山雷看来能力大得实是远超设想,刘石仙那船固然本来就已受了重伤,但只是一击便成碎片,这实非之前所敢想的。
船一退后,跳板自会滑出我这船上了。固然现在周遭阵已成,我这船退后会打乱全部步地,也已别无他法。我也回身叫道:“快让船退后!”
也象泪。
我说的也不是谎话。二太子问我的每一句话,我固然看似答复得很随便,但每一句我都细心想过才敢答复。二太子与文侯不睦,我是早就晓得的,二太子一定会有对我倒霉之心,但天晓得他的问话里有甚么圈套让我跳,我不敢不防,以是连酒也不敢多喝。
这一次任吉的船不象先前邢铁风的船那样进水下沉,荡到他的船舷边,我脚一勾船栏,手松开了缆绳,人向前一扑,在船面上冲了两步,站定了叫道:“任吉将军在么?我是楚休红。”
二太子来了?我只要在刚回帝都时在朝中见过他一次。等走到他跟前,我跪下道:“末将前锋营统制,下将军楚休红率二路救兵三千人来迟,望殿下恕罪。”
蛇人吃了这个小亏,大抵也要调剂。它们刚才守势如潮,现在江面上有四艘船被击沉,有很多蛇人已经爬上船面正与狼兵力战。别的船自顾不暇,那里还能救济伤船,那四艘船上的兵士眼看不时有摔下来,连同起火的船只,狼军这一败真是迅如雷电,惨不忍睹,如果褚闻中一见他引为为豪的两千精锐竟然败得如此之惨,又如此之异,只怕要气死不成。
我叫道:“有甚么行不可的,我也是第一次批示。我能行,你也能行!”
他的话象一根无形的绳索,我也不由站住了。现在不比当初占上风的时候,这一战我们绝对是败了,现在如果我真被蛇人干掉,那前锋营也将斗志全无,恐怕更是害了人。我将长枪一顿,大呼道:“弟兄们,存亡在此一举,楚休红就在此船上,毫不挪动半步!”
狼兵一共不过一万,现在调到我麾下的就有两千。如果这两千全军淹没,对狼兵的打击可不小。我让伤船退后抢修,但着火的船还能够开动,可被击沉的船那里还动得分毫?只听那四艘船上的兵士惨叫连连,不时有兵士被拦腰斩为两段,摔进江中。刘石仙的座船被击破后,他那一阵的船正冒死冲上,但是这回却不象之前,靠得太近,几近不消半刻,一艘船便又被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