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宁坐在他身侧,双手拢在大氅中,笑吟吟道:“顺道也行,本宫高兴。”
梁太后完整未推测沈玹竟有闲情逛到这里来, 两条柳叶吊梢眉紧紧蹙着,按捺住肝火道:“沈玹, 幼容是哀家的亲侄女, 让她令媛之躯和一个宦官比试,未免有损梁家身份。”
碎雪随风飘入亭中,落在沈玹玄黑的狐裘上,星星点点的白衬着他的脸庞,俊美无双。他伸出一手搁在石桌上,屈指有节拍地叩着桌沿,缓缓道:“久闻殿下丹青妙手,可否请殿下为臣画像一幅?”
竟然被一个小寺人轻视了,太后和梁幼容的脸同时一黑。
沈玹眼波深沉,并未接画,而是悄悄握住萧长宁纤细的手腕,哑声道:“从昨晚开端,臣便一向想对殿下这么做了。”
沈玹谛视着她充满希冀的眼睛,很久调开视野,翻开车帘望了眼天气,沉声说:“本日似有大雪,喝酒赏雪也不乏为一大乐事。如果殿下肯赏光与臣伶仃对饮两杯,臣倒乐意作陪。”
雪越下越大,手中的画纸飘然坠地,画中强势疏狂的男人此时正搂着她的身躯,吻得深沉绵长。疾风卷来,大雪纷飞,亭边吊挂的竹帘被风吹断缚绳,哗啦一声垂下,遮住了满亭不应时宜的春-色和旖旎水声……
“无用之人?”梁太后咀嚼着这一句,俄然轻笑一声,眼角眯起精密的纹路,道,“依哀家看,长宁有效得很呐。”
心中的猜想被证明,萧长宁苦衷重重地捧起酒杯小口啜饮,“她部下的棋子,霍骘与梁幼容皆是武学奇才,若真让她得了兵权,东厂的情势不容悲观……”
沈玹非常刚强,语气强势,萧长宁便也不再多说,只好点头应允道:“那你在这等着,本宫归去拿纸笔过来。”
沈玹瞥了她一眼,似有不悦道:“林欢只是在履行本督的号令,做得好是他应当的。殿下莫要惯坏了他。”
“很好,很好。”
梁太后对劲地点头,眼中闪过一抹阴凉的笑意,“从今今后,你要听哀家的话,别忘了你父亲对你的嘱托。”
“太后……”
梁幼容的剑薄如秋水,寒若冰霜,一出鞘收回清越的龙吟之声,想必是一柄人间少有的名剑。她率先出招,一剑刺来,林欢旋身躲过她第一招,右部下认识按在腰间的大刀上……
她还未说完,太后便伸出一只涂有丹蔻的手来,打断她道:“年底太庙祭祖,你也一并跟着去。就在萧家的列祖列宗前好好深思一下,你萧长宁,究竟对不对得起本身身上这‘长宁长公主’的重担。”
“就这一次,无妨的。再说了,上位者也要奖惩清楚嘛。”萧长宁本日表情好,胆量也大了些,尽力图夺道,“就买些酒肉,我们一起吃,可好?”
“她并未尽尽力,换而言之,她的气力远不及此。不过这梁家女人固然气力强,倒是个纯真的性子,接下来,就要看我们的天子陛下有没有本领了。”
林欢笑出嘴边一个浅浅的酒窝,喝彩一声道:“最喜好长公主殿下了!”
“娘娘别担忧, 既然是参议, 信赖沈提督和臣女一样都有分寸。”梁幼容却不退反进,单手解了大氅,猩红的大氅落地的一瞬,她已将手按在剑柄上,清越道:“久仰东厂大名,请见教。”
萧长宁起家,福礼而跪道:“长宁恭送太后娘娘。”